筷子攪動幾下,入蒸鍋隔水蒸約十分鍾,拿出來點兩滴麻油,撒上些碎碎的蔥花,就做成了。
剛放到食盒裏,蓮兒就來催了,柳大娘忙叫親自提著送了出去,回來高興的拉著曉青道:“你這丫頭的手藝,我可是真服了,你說卷子咱誰不會蒸啊,可蒸的你這麼好看這麼香卻難了。”
旁邊的焦大娘也道:“曉青丫頭,回頭得空也教教我們幾個老婆子成不,跟你學上一兩招兒,趕明兒出去擺個食攤子,想也能養家糊口。”
曉青點點頭:“這沒什麼,隻要大娘們想學,曉青絕不會藏私。”不過,心裏卻也一動,或者等自己贖身出去,可以考慮先擺個小攤兒,不拘賣湯麵還是糕餅都成,就像當年亂世中的安家人一樣,默默地把安家菜傳承下去。
“你這丫頭想什麼呢,眼睛都直了。”柳大娘拍了她一下。
曉青回神:“沒什麼,就是有些困。”
柳大娘見她眼底仍有淡淡的黑青,不免有些愧疚:“本說今兒讓你好好睡一覺,不想蓮兒一早就來了,卻又累了你大半天。”說著幫她把圍裙摘下來:“快坐下吃點兒東西,也好回去歇著。”
曉青有些猶豫:“就要備晌午飯了……”
焦大娘一邊收拾大鍋上的籠屜,一邊兒道:“不是有我們嗎,也沒多少活兒,你在這兒也巴巴閑著,還不如回去歇著,再說,你這雙手合該著幹精細活兒,寶貝著呢,這些粗活留給我們就成了,你也別覺得過意不去,說句不要老臉的話,我們幾個還指望著你的手藝吃酒呢。”
柳大娘笑罵:“你這老貨越發成酒鬼了,昨兒喝多了,打了半宿呼嚕,能把人吵死,這就是我罷了,要是你家男人,不定一腳踹你個半死,曉青丫頭,你別聽這老貨瞎叨叨,信著聽沒個完呢,先吃飯要緊。”把曉青推著坐下,從籠屜裏拿出兩個包子,又把剛小灶剩下的小米粥兒裝了一碗,放到曉青跟前,催著曉青:“趁著熱快吃,涼了就不是滋味兒了。”
焦大娘不知從大籠屜裏扣出兩個雞蛋來塞給她,小聲道:“吃吧,一直給你溫著呢,你年紀小,還正長身子呢,多吃雞蛋才好。”
曉青心裏一熱,這些人實在,一旦對她好,就是真心實意的從心眼裏好,叫人莫名感動,曉青咬了口包子,包子是白菜的,沒加別的東西,本來沒什麼滋味,但吃到曉青嘴裏,卻比世間最頂級的美味還好吃。
曉青正吃著,馬大腳回來了,曉青知道她是去前院送飯了,大管家跟那些有體麵的管事們,自然不會吃外廚房的大鍋飯,可還有別人呢雨落天晴。
安府有多少下人,曉青猜著,怎麼也有上百了,上山下下裏裏外外,哪哪兒都是人,各司其職,才能把偌大一個深宅大院維持下來。
有下人自然就有管事,那些有體麵的不說,下麵的小管事小頭目,外廚房卻得支應著,尤其外院,外廚房的這兩個小灶就是給這些人預備的。
這些小管事權力不大,卻也萬萬不能得罪,所以,每天都得做好了特意叫人送去,小心翼翼的伺候著,跟伺候祖宗似的,順便也能掃聽些府裏的事兒。外院來來去去的人多,有什麼消息也最快。
正想著,果就聽柳大娘問:“你去了這麼半天,莫不是今兒府裏有了新鮮事”
馬大腳去水缸裏舀了半瓢水灌下去,聽見這話兒,來了精神兒:“還真聽見一檔子稀奇事兒,昨兒咱們三老爺家來了。”
柳大娘瞪了她一眼:“三老爺雖說喜歡在外頭,可隔些時候也會回來住幾日,這叫什麼新鮮事兒。”
馬大腳卻擺了擺手,神秘秘的道:“這回可不一樣,聽說咱們三老爺是昨兒半夜回來的,本要抄個近路回自己屋睡覺,不想卻在西邊的夾過道裏撞上個丫頭,那丫頭見了三老爺直接就撲了上來,一上來就急可可撕衣裳,恨不能立時就把事兒辦了。”
“咳咳咳咳……”曉青一口雞蛋正卡在嗓子眼,咳了起來,馬大腳忙過來拍了拍她的背:“怎麼吃個雞蛋還能卡了,快喝口粥順順。”
曉青灌了兩口粥才算好了,腦子裏卻轉悠著,西邊過道半夜三更飛撲男人這些因素組合在一起,曉青扶著額頭真想立時死了算了,也省的丟人現眼。
雖然自己一點兒都不記得了,可參照現代時慘痛的先例,昨兒那個飛撲三老爺,著急撕衣裳辦事的丫頭,十有就是喝醉的自己,這是什麼命啊,好容易處境剛好些,就出了這麼檔子事兒,看來以後自己堅決不能碰酒,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