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段(1 / 3)

的趁火打劫。

這,正是我要的。

"這邊的事,放心交給我吧。"張初站在送行的終點,微笑。

"我們會盡力的。"金名也道。

"好,拜托你們了。"我笑,抱拳一禮。

"一路小心。"金名道。

"會的。"我笑。

"如果有什麼事情,隨時來找我。"張初道。

"......好。"避開他深邃的眼睛,我轉而看向金名,"那我走了,你們回去的路上也小心。"

該死,我這算是在怕什麼。

轉身鑽進馬車,不意外聽見楊敷的一聲奚落:"不再多聊一會兒?"

"不是一向不過問的麼,什麼時候這麼小心眼了?"我從容還一句。

他愣了愣,哼一聲不說話。

"為什麼硬要和我一道歸隱了?有你那邊撐著,我也放心好多。"我皺眉。

"歸隱?嗬嗬好詞。我說過了,即使我走了,我那倆兄弟也絕對可以撐得牢不可破。而且我不下來,怎麼讓那個背後的人放心地露出馬腳?"

楊烈和趙乾麼,一個是和他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一個是欠他一條命的,能得他這麼信任,必定不是泛泛之輩了。

"所以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為什麼我們同染重疾,其他人猜得天花亂墜都無所謂,那背後的狐狸知道就行了。歸隱去吧歸隱去吧!"他嘻了一聲,滿不在乎地趴在車窗上,風景紛亂滑過,深秋的風淩厲,吹起他散在髻外的頭發,長長短短,亂得像跳舞的妖精。

看出他吊起的嘴角上仍掛著的不甘和隱藏良好的委屈,心底浮遊的不忍便迅速擴大。

這個傻子,以為我也傻麼。

辭官,可不說隨便說說的。他不是我。他頂著的,可遠不止他自己一個人的前程。即使老夫人同意了,還有他那個自認宗族正統,裝作光明磊落卻其實心胸狹隘投機取巧的大伯,怎容得他這潛力無窮的枝杈被砍斷。還有跟著大伯的那群叔伯兄弟。即使不提那些,隻他父親這關,怎麼過。

不可將真正發生的事情告訴那些人,要如何說服。

還有他那個,早已知曉眉目的母親。又如何麵對。

他,是下跪了吧。

這麼要強的,最恨示弱的人。

接到他疑問的目光,我隻笑笑,轉頭看車外。

拳頭卻已握得死緊,指甲嵌入血肉,絲絲生疼。

所有屈辱,絕不會,讓你白白承受的。

"孫公公的地盤,還真是不平凡。"剛下車,他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美景笑道。

深秋密林,最後的一場落葉正在飄落。滿地新鮮的紅黃,交交疊疊,如張厚實鬆軟的地毯,在排列緊致的大樹腳下徐徐鋪展。風起,一陣婆娑紛揚,飄零旋轉的葉子,美麗得像雪一樣。

"嗬,孫公公特地告訴我這裏,果然是個好地方。"我笑。

"既在他的地方,也等於是多了一層保護傘,要想輕碰你不得呢,"他笑,"孫公公也算對你不薄,不枉你這麼些年幫他做事了。"

"是嗬。"

"一直在他手下,你也不單是因為容易爬吧?"他挑眉,轉頭看我。

"......孫程滅了閻黨,也算是幫我報了家仇,算是我的恩人呢。"我想想,笑,"但這不是理由,我可不是那種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人。要說的話,該是他這樣重情重義的人,我樂意效勞。"

他笑:"話說回來,當年孫程為救虞訁羽而冒犯今上,被遣回封地,又不甘地在京城與封地間的山林裏悠哉遊哉,不知那座山,是不是就是這裏。"

"有可能哪,這麼漂亮的地方。"我深吸一口氣,入目廣袤連天的秋林,覺得快要隨著亂舞的落葉融入這天地中了。

一邊聊著,一邊很有默契地將隨行的人全扔在木屋小築旁,向林子深處漫步行去。

"啊啊,有好久沒這麼舒坦過了。"楊敷找了個空地,呈大字形猛然躺上去,身下的落葉發出嘩的一片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