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她自然是完全信任他,可如今,為了君亦衍,她已不得不謹慎防備他,甚至於往後若不能消除阿免對君亦衍的誤解與敵意,將來還可能會是敵人,這樣下去,若阿免真攪進玉湖莊暗謀中,她自是絕不可能容忍任何人傷害到君亦衍,可有朝一日阿免真做出什麼妨礙或威脅到君亦衍的事,君亦衍再不能容他,又怎麼辦?除了焦急,心中不是不傷感,這畢竟是她來到這裏見到的第一個人,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也是第一個對她好的人……
必須盡快與阿免談一談,隻是為今她還未痊愈,照料她的丫頭們得了君亦衍的令寸步不離地跟著,她一直找不到機會。好在,因她一直沒有出過東苑,阿免為了守著她,每日也都待在東苑裏,想來玉湖莊那邊目前還沒有什麼動靜。隻有等過些日子傷好些了,等身邊不再時時有人伺候時,再找機會與阿免談吧,至於這段日子,雖然很無聊,還是忍著不要出東苑的好,不能再讓阿免擔心或起疑了。
……………………………………………………………........
天氣甚好,一日比一日暖,用過午膳,吟姝照例叫人抬了貴妃榻在院裏,拿了披風就未夏穿好後,伸手過來相扶,未夏卻擺了手,自己去推門。
外麵並沒有風,晌午的日頭十分暖榮,眯起眼睛適應了一會兒光線,未夏這才走出屋子,陽光真好,昨日還多是含苞狀態的迎春花今日已經全部的開放了,一朵朵小花嫩黃嫩黃甚是可愛,就連銀杏樹上的綠芽子看起來都比昨日多了許多。
繞著東苑轉了一小圈,便有些累和熱,解了披風,吟姝扶她坐下後,未夏從阿免手上抱過細細,側倚在榻上一邊給細細梳理毛發一邊聽小海耍鬧。
常常會被那隻鸚鵡逗笑,但隻能掩著嘴小口小口的笑,幅度大了,會牽動背上剛剛結痂的傷,所以每次看到她笑,東苑裏的丫鬟們都會提心吊膽。
近半個月,暗暗用心觀察,加上主上時而囑咐,吟姝她們已經差不多摸清楚了這位主子的習性,見她坐□,丹槐丹桂立即返回屋中,一人端了茶水與溫好的藥上前伺候未夏服用,一人取了絨毯與薄絹後默默站在一旁等候。
果然喝完藥不一會兒,輕笑聲逐漸淡了,再一會兒,撫著貓的那隻手不動了,手的主人再無動靜。見未夏睡著,那個一直聒噪地叫囂著笨貓的小海也識趣地閉了嘴,縮回籠子裏啄起青鴿的羽毛。
吟姝輕了手要去捉,那白貓卻主動跳下榻回到阿免身邊,優雅的姿勢,沒有發出一絲動靜。吟姝一愣,看了那貓一眼,側身退到後麵,丹槐丹桂迅速上前,將絨毯輕輕蓋在未夏身上,再將那張薄薄的絲絹一點一點輕輕覆上那張安靜的睡容。
薄絹是主上特意吩咐的,說晌午光太盛,夫人醒來後眼會花。
一句話叫她們又汗顏了,經過上一次,她們幾個生怕再出一點差錯,力求竭盡全力將夫人照顧好,隻是到底,她們也許還是不夠用心,否則沒道理,案牘勞形食不暇飽的主上能想到的,她們卻想不到。心中慚愧,於是對待未夏,幾人越發體貼細致關懷入微。
………………………………………………………………………….
迷迷糊糊間耳朵上有點癢,伸手要去撓,卻又不癢了,緊接著又換鼻子癢了起來,不等他去摳她的手心,她已一下子睜開眼,扯了臉上的帕子。
“你回來了!”朦朦的鼻音帶著驚喜問道。
反倒是君亦衍愣了一下,記憶裏,她總是要賴著裝睡等著他做小動作鬧一鬧才肯醒的,隻是這記憶好生奇怪,明明那樣的小動作,他也隻做過一回,怎麼好像就認定了她該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