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段(1 / 3)

秦一晗咳了一聲,偏開臉,不作回答,抬了抬手道:“穿上吧,你這樣,待會兒叫他怎麼想。”

未夏看了看那雙鞋,伸手接過來,卻並不穿,而是一並塞進了包袱中。攏了攏,再將整個大包裹抱在懷中,拳頭握得越發緊,氣得眼圈都紅了:“你們是什麼時候做的這個計劃?”

秦一晗皺眉,取出絲帕給她擦拭眼淚,未夏躲開他的手。看樣子真是被氣得不輕,秦一晗將絲帕放到她的手邊,歎了口氣,道:“便知道你會如此,子行才不肯事先告訴你。”

心中的猜測被證實,寒意從四麵八方湧來,未夏覺得又冷又麻木,伴隨著心上止不住的抽搐和鈍痛,原來他的沉默煩躁不是害怕,而是因為即將分離。

他說永卿修的一手好字,往後若……可……,以後若是想他了,可請一晗繪一副他的像?

他說獵幾隻青狐,給你湊件大裘,今年用不上,還有來年,後年,很多年……於是他便真的將狐裘裝進包裹中,給她一並帶走。

他說好,一年一個手鐲,我不會食言,然後他便立即在她手腕掛上兩個鐲子,這算是提前預支,那為什麼,不幹脆掛滿她的雙手,這樣一次把一輩子的都送夠了,就再也不用見了。她真想問一問他,既然他這般言出必行,為何他說想拴著她不放手,他說想兩個人在一起,一直在一起,一起吃無數頓飯,看很多場戲,生許多孩子,有兒有女,子孫滿堂……這些卻不肯做到。

於是,他說你叫什麼,告訴我你的真名,隻是為了分別後能記住她。他說我們還有一整晚,就真的隻是一整晚,他不停地對她說話,是因為那是最後的離別。昨夜纏綿時,他用那樣的體位,全程抬高她的腰,事後還埋在她身體中不出來,甚至於包括白日裏他給她多喝的那幾碗味道奇怪的藥,也隻是為了提高她受孕的幾率。

他想給她一個孩子麼,傻瓜,真是傻,他隻想著圓了她的夢,卻竟不曉得,她最想要的不是什麼孩子,而是他。

“騙子,騙子……”未夏喃喃著,眼淚滾落包袱上,將鬆綠色的緞麵暈成大片的深綠,她不停地重複著兩個字,那般委屈傷心。

“未夏!”見她如此,秦一晗心中不忍,握住她的肩膀,認真道:“你聽我說,當時事態那般危急,你被關在大牢裏,子行怕拖得久了你身體受不住,更怕皇帝下令對你動刑,幾日也合不上眼地想辦法,最後考慮到稍有半點處理的不好你就會沒命,我們才定下這個策略。你知道,這裏不是我們以前的社會,上麵隨便一道旨意都能要了你的命,那種情況下,也隻有這一個法子可行,要保住你,隻有在去北祁的路上才有可能,而把你帶出來,也隻有昨晚在驛館那一個機會。所以當初定下這個計劃後我便找借口離開君國皇城,出了帝都,我便馬不停滴地直奔這裏了,安排部署好一切,我在驛館附近等著你們到來。”頓了頓,他又搖頭歎了口氣道:“若不是昨晚玉湖莊的人忽然插進來將你劫走,你我現在已經在去西秦的路上了。”

未夏氣得說不出話來,原來竟是在他進天牢看她前就已經做了決定,那麼他那日對她說的那些話,他要她活下去,與他在一起,一直在一起……那些話,都隻是為了哄誘她活下去,是不是,隻是為了哄誘?

“我問你,”她抹掉眼淚,看著秦一晗,一字一句地問道:“他跟我說的話,是不是你教的?”

秦一晗愣了愣,道:“不是。”停了停,又道:“他說了什麼。”

雙手撰緊了手中的包袱,未夏咬了咬唇,抬眼道:“他說……此生我隻愛你一個人,除了我,誰都不要了,阿籮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