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他的麵色依舊冷靜,泰然自若。
夏維爾是個很難被危險左右情緒的人,他習慣了在危險中奔波,幾乎永遠生活在戰鬥中,總是在疲憊地往前走。和夏格在一起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他永遠將她的安危擺在第一位置,就算可能會傷害到她也依然衝在前麵保護她。她在精神上折磨他,他就在**上折磨自己。
他是個不善言辭不懂表達的男人,年齡又比對愛情觀十分少女的夏格大很多,在處理一些事情的習慣上,他跟她天差地別。這種誤會讓他們永遠處在互相折磨的感情中,惡性循環。
在關係上,他首先是她的堂叔,其次才是她的情人,他對她的愛是個羞恥卻幸福的秘密,他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也不願任何人窺探。
散發著惡臭的屍體漸漸將夏維爾包圍,夏維爾抬起頭看向它們,離他最近的隻有不到一米遠。
夏維爾與那隻衣著破爛四肢不全的僵屍四目相對,須臾之後,僵屍的眼睛掉在了地上。
是真的掉在了地上。
夏維爾的視線移到那顆眼珠上,又看看缺了一顆眼珠的僵屍,對方的臉五官不全猙獰恐怖,但卻又透露著一股迷茫的氣息。
它生前應該是個女孩,因為他看見她還編著兩個麻花辮。
夏維爾慢慢勾起唇,嘴角揚起一個淡淡的弧度,這讓他麵前的僵屍另外一顆眼珠也掉了。
僵屍迅速反應過來,動作緩慢僵硬地撿起自己的眼睛,按回臉上後支支吾吾地轉身走掉了。
夏維爾毫無表情地看向其他僵屍,他們看那隻僵屍走了,互相對視一下,也都離開了這裏。
夏維爾略微思索,快步移動到離他最近的一隻老僵屍身邊,攔住了對方的去路。
老僵屍小腿隻剩下骨頭,被他這麼猛地一攔,骨頭幾乎折斷,險些摔倒。
夏維爾嫌棄地瞥了它一眼,冷聲道:“指給我去弗洛伊德城堡的路。”
聽到“弗洛伊德城堡”幾個字,老僵屍整個屍身都在顫唞,它惶恐地搖頭,動作緩慢卻堅決。
夏維爾微笑道:“如果你不說,我就讓你再死一次,一寸一寸折斷你的骨頭磨成粉末,和你的腐肉拌在一起扔到林子裏去喂那群小狼狗。”
老僵屍被他的威脅嚇得哆哆嗦嗦,磨蹭了半晌才弧度微小地指了個方向給他。
夏維爾看向那條隱蔽的小路,拍拍身上的塵土,態度冷漠道:“下次圍觀人類記得掩藏自己的氣味,否則不但嚇不到別人,把自己嚇得眼睛掉在地上就太丟臉了。”
老僵屍羞愧地緩慢移動,夏維爾抬腳朝對方指的方向飛速奔跑,此時此刻,夏格為了要離開城堡已經絞盡腦汁。
夜晚,伊塔洛不在這,夏格也不想睡,她在等伊塔洛,她知道他就在附近,故意躲起來不見她而已,他如果不出現她就一直不睡覺了。
靠在窗邊,望著月光下森然陰冷的樹林和遙遠的山腳,夏格幾乎萬念俱灰。
該怎麼辦?難道她真的要一輩子呆在這個地方嗎?還要變成吸血鬼?
隻要一想起自己會永遠不死,不能見陽光,夏格就覺得糟糕透了,根本高興不起來。她完全不理解那些期待成為血族的人是什麼心態,永遠不能見光地活下去有什麼好的???
……難道要去麻煩夏維爾嗎?
想起那個好像無所不能的男人,夏格心裏某個地方柔軟得不行。這段日子的離別已經將她那不算太堅決的決心消磨得差不多了,她想他了,特別想他,想見他,想馬上撲進他懷裏。
對於那天晚上夏維爾在伊塔洛宅邸對她的所作所為,她其實很生氣。那對她打擊不小,所以她在那之後好幾天都沒醒過來。可從醒過來到現在,她心裏那股怨氣早就消失得差不多了,她目前懷有的最大想法就是,他如果知道她現在的處境,會來救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