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沒法和男人上床的。

可是,一想到那人或許轉頭就上了別人的床,心裏怎麼都不舒服。這一不舒服,他又咳得昏天黑地,那人給他順背了好長時間,才略好些。

他歎了一聲,為那人寬心,也是為了給自己寬心,半晌才緩緩道:“你要找什麼人,做什麼事,我是管不了……”

換句話說,他在外麵和誰上床都成,隻是回來別讓他曉得。

——當然,也別上他的床!

那人耷拉著眼皮,蔫了一半,不滿道:“那就憋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過渡章

☆、第三十三回

如此又隔了幾日。

那邊,王婆子坐不住了。

潘金蓮日日都來,這對她來講該是好事,可待那婦人一走,西門慶就得絮絮叨叨。

“這小娘子床上銷魂的功夫,可是我幾個娘子加起來都比不上的。幹娘,若能娶到她,我此生也就算活過一回了啊!”

王婆子聽得明白,那西門慶是對潘金蓮動了歪腦筋,想慫恿自己去把潘金蓮討了來。可這人是活的,又不是貨物,而且還是他人之妻,哪裏是說討來就討來的!更何況王婆也沒見那婦人對西門慶有多喜歡,進出都是端著張臭臉。他們兩個無非是幹柴碰上烈火,隨著自己欲望走罷了。

她故作為難地揮揮手:“大官人,你這可就為難我了,要在我這留幾個時辰,那當然沒問題。但要說嫁娶之類的,還是算了吧。”

西門慶挑挑眉道:“嗬,難不成幹娘這營生做到這份上才叫怕了?”

這話略帶諷刺之意,本是個激將法,可王婆是誰,都混了這麼多年了,哪裏是激得動的角色。

她卻順著西門慶的話接道:“那是,我啊,還真就怕了。不僅我怕,大官人也得掂量掂量。”

果然,西門慶激將未成反被激。他大聲道:“我在這陽穀縣生活了幾十年,何曾怕過誰!她家官人不就是那武大麼?一個矮子,又生了重病,何足懼也!”他拍拍外衣,頗為瀟灑地套在身上,再整一整衣襟,眼睛翻到天上去:似乎那矮子就真的如同螻蟻一般微不足道。

王婆丟了個白眼提醒道:“大官人,你惹得了武大,可未必惹得了他家二郎啊!武大好說話,可那武二可說不得。人家說話用的是拳頭!大官人一身好本事,尚能扛個幾十招,我一婦道人家,他一拳未至,我就已嚇得肝膽俱裂嘍!”

這話令西門慶的動作一滯。聽說武二郎能打死老虎,雖未曾親眼見得,但那老虎的屍體還是在的。那張虎皮他從方大人那兒討了來,先正在自家躺著哩!

“那武二不是離開陽穀縣了麼?”他問。

“可他還會回來的。他若回來發現了什麼,你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他能做到捕頭,還不是看在方大人的麵子上,”西門慶皺著眉頭對著窗戶若有所思,“幹娘你放心,有我在,天大的事也能頂得住。我去給方大人些銀兩尋個計策把武二郎打發了,你呢,就負責好好遊說金蓮,務必讓她入我家的門!”

末了又重重提道:“幹娘放心,此事若辦妥,莫說你的下半輩子,就算是

你兒子的下半輩子,我都包了!”

王婆的皺臉這才容光煥發一樣熠熠生輝,之前所有的不快都煙消雲散。

她急急地表忠心:“啊喲大官人,這是哪的話,莫談錢,談錢傷感情!我們娘倆何曾不是靠著大官人的恩情過活的,隻要大官人的恩情在,什麼事我都能辦得好!想我那死鬼男人去得早,要不是有大官人,光靠著這沒什麼賺頭的茶坊,咱早就餓死了……也甭提我兒子了,半個月前忽然不辭而別,他總是這樣,我懶得管!這事啊,隻要能上下打點妥當的,我啊,一定能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