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一生,他所有的愛和柔情都給了她,所以在他的心裏也無法再又可以容納我母子的位置。所以從小到大在家裏,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對母親笑過。甚至也從來都沒有給過我什麼好臉色。
在我17歲那一年,我就主動要求去了國外讀書,所有人都說我懂事,小小年紀就知道拚命的提高自己,將來能夠挑起公司的大梁。
可是隻有我知道,我當初選擇出國是為了逃避,逃避那個讓我覺得窒息的家。”
林溪安慰似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那些事情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了。”
風瑾言低著頭。露出了一個苦澀而又失落的笑容。我們可能會過去,有些事情永遠都過不去。
“記得在我小的時候,我曾經問過我的母親,她到底喜歡我父親什麼?
母親隻是微笑著告訴我。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第一次見到父親的場景。他說那是風揚實業的一次周年慶祝活動。
她第一次見到西裝革履,侃侃而談的父親,便愛上了他。
可是從小到大父親給我最大的印象就是他換了一個又一個情婦,帶著一個又一個陌生的女人到家裏來羞辱母親。
麵對這一切,溫婉而又善良的母親,除了偷偷的抹眼淚之外,似乎什麼事情都不能做。在我的心裏,她是堅強的,堅強到,即使麵對這樣一個花心的丈夫。
即使這二十多年來的婚姻生活,讓她過得生不如死,但他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離開,因為她對父親的愛,也因為她想要給我一個完整的家。
但在我的心裏同樣,她也是懦弱的。懦弱到在受到這樣不公平的待遇之後,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反抗。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離開他,去尋找自己新的人生。
不斷的讓自己強大,就是為了能夠讓他有一個堅強的後盾,能不讓他明白,不管發生什麼事,就讓他失去了全世界,但至少還有我這個兒子會永遠都陪在她的身邊。給她撐起一片天空。”
或許是因為海風太大了,讓風瑾言的眼裏有了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我隻是不想在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麵前表現出自己的脆弱。他抬起頭看著藍天,直到把眼裏要流出來的東西逼了回去之後才繼續說道
“林溪,你知道嗎?我這一生最恨的人就是我的父親。我恨他為什麼當初在博愛母親的時候要娶她。我恨他為什麼這麼多年來看不到母親對他的付出。我甚至……我甚至恨他,為什麼要把自己曾經的愛而不得遷怒到我的身上。
也許你永遠都不會明白,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的那種深惡痛絕的感覺。你永遠都不會理解那種想要拚命的去討好自己的父親,但到最終卻連她的責罵都得不到的失落。”
那種感覺就好像原本你們就是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卻不應該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不,連陌生人都不如。至少在麵對陌生人的時候,你可以不用給他任何眼神,不用跟他打招呼,坦然的自他身邊經過。
那就是因為是親人,所以才多了一些期待。也才多了更多失望。這種感覺沒有人能夠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