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
“有多喜歡?”
熙兒沉思著不知該如何回答。慕辰笑道:“罷了,朕隨口問問而已。”
“不,熙兒要說。”熙兒抬起明亮的眸子,直視著慕辰,從進宮那刻起,她從來沒有這麼看過他,甚至不曾留意過他今天的心情是好是壞。而這一刻,慕辰語中的落寞卻無端地讓她心疼起來。她心疼這個孤獨的帝王,心疼他的疲憊,心疼他的寂寞,更心疼他眸間濃濃的憂鬱。伸出冰涼的小手,輕輕揉開慕辰緊蹙的眉頭:“熙兒喜歡皇上。很喜歡,很喜歡。”
“熙兒。”慕辰將她的雙手放在掌心中捂著,薄唇貼上她光潔的額頭,溫言道:“朕還有你。”
也許這就是愛情,即使得不到全部,也甘願在一個小小的角落為他送去溫暖。熙兒溫順地靠在慕辰懷中,腳邊的小爐散發著微微的暖意,亭外,飛雪漫天。
“公主,喝些酒暖暖身子。”南宮寂見飄零獨自坐在篝火旁,便拎了一壺酒過來。
飄零搓著手接過酒壺,灌下一口,辣的眼淚直流,咳嗽不已。“咳咳!好烈的酒!”
南宮寂開懷的大笑,道:“公主,軍中的酒自然不能跟宮裏的相比,像你這樣喝,會醉的。”
飄零擦去淚珠,舉起酒壺又猛喝了一口,灼熱的酒液順著喉嚨直燒到心中,滾燙,卻爽快!
“公主你……”南宮寂頓然止住了笑聲,愕然地望著她。
“將軍,別小看女人。”飄零挑釁地將酒壺拋過去。
“末將不敢。”南宮寂猶豫地接過酒壺,見飄零盯著自己,隻得猛灌一口。壺口邊依稀還殘留著她唇上的清香。
“將軍爽快!”飄零奪過酒壺,又喝下一大口,搖了搖:“沒了?”
“末將再去拿。”南宮寂起身去其他帳前拎了兩壺酒過來,拋給飄零一壺,朗聲道:“今朝有酒今朝醉!”
飄零舉壺道:“明日愁來明日愁!”
兩壺相擊,開懷暢飲。
不知何時,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紛紛揚揚落下。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飄零這次是徹底地醉了,拎著酒壺,搖晃著身子跳起了飛霜舞。爹爹說過,飛霜劍法本就是由娘親的飛霜舞演變而來的,沒了武功,也隻能跳舞了。“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
南宮寂安靜地看著大雪中翩翩起舞的飄零。醉顏酡紅,舞步早亂,卻還執著地旋轉著伸開雙手去接飄落的雪花。雪落掌中,融化成水。
南宮寂脫下自己的鬥篷將醉的不醒人事的飄零包裹在其中,抱進帳內。懷中的人呢喃著說了句:“哥哥,子矜想你。”
情到深處無怨尤
在軍營的生活單調且充實,似乎每一日的黎明都是從五萬新兵嘹亮的呼喝聲中開始,又隨著帳外的嫋嫋炊煙步入黑夜。
“公主。”
“將軍請坐。”飄零頭未抬,仍舊盯著朝中今日送來的密折。
南宮寂放下帳簾,將外麵白雪的冰寒擋在了簾外。小爐上的鐵壺騰著熱氣,翻滾著清苦的茶汁。簡易的木案上孤燈一盞,她瘦弱的身形籠罩在逆光的陰影中,忽明忽暗。
終於,飄零放下手中的奏折,抬眼道:“將軍,新兵訓練的如何?”
“三月之訓,末將認為他們已夠資格參戰了。”
飄零沉吟著,南宮寂也安靜地立在一旁。
睿親王回宮半月,親手審查了鄭有為的案子。通過大理寺三堂會審後,公布鄭有為目無王法,藐視聖上等十七條罪狀。皇上禦筆親揮:斬立決!
然而這一切,都是飄零出宮前就已成定局。若不是今早收到帝都傳來淑妃小產,南宮貴妃難逃幹係被羈押在禁宮內的消息,飄零真想在這艱苦的軍營一直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