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地就抽身而退？你還敢說你有理了？”
“那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哼！計劃尚為成熟，告訴你又有何用？難道朕沒有提醒過你，有什麼辦法要先通知朕嗎？”慕辰歎息道：“為了將風霜雪引入預先布置好的戰圈，慕溪不惜以身犯險。現在好了，因為你的自作主張，朕的那四萬神騎軍算是白白犧牲了！”
四萬神騎軍！那些曾跟著慕辰出生入死的兄弟，那些曾在戰場上為天朝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竟為了自己，如今都犧牲了！
“慕辰，我……我……”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隻能任由悔恨的淚水肆意地滑落。
她無法原諒自己，閉上眼睛，那一個個鮮活的麵容仿佛就在眼前，是她害死了他們！
“夠了！”炎歡心疼地為她拂去臉上的淚水，轉身怒視著慕辰道：“事到如今，說再多又有何用？是你自己事先不告訴她，她才會意氣用事。她隻是想救她哥哥而已，她又哪裏做錯了？”
“炎歡，別說了……”飄零從未見過炎歡這麼生氣，就連自己被蝶影脅持時，他也沒有這麼氣過。
“赫連慕辰，你看清楚，她隻是個女人！”炎歡美麗的鳳眼中似要噴出火來，“她為了你，為了你的國家，她已經犧牲得夠多了！你看看她現在的樣子，她還是慕容飄零嗎？她已經完全變成了你心目中想要的那個鳳卿公主！”炎歡溫暖的手指拂上她蒼白的臉龐，心痛得無法言喻。“離開我時，她還是那麼的天真，那麼的快樂……早知道要讓她受這麼多的苦，當時我就不該放她走。”
“炎歡，你別怪慕辰……是我自己願意的。”
“傻女人!”除了無奈，炎歡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
飄零勉強扯了扯嘴角，笑道：“炎歡，你幫我去看看二哥。我還有些事情想跟慕辰談談。”
炎歡不放心地看了看慕辰，飄零又拽了拽他的袖子，最終，他暗歎一聲，出了房去。
炎歡離開後，他們沉默了許久,就這樣安靜地對望著，誰也不先開口。
她不敢對他說，她承諾了炎歡什麼。看著他疲憊消瘦的麵容，竟說不出要離開的話。她沉默著。
他想告訴她，其實他很擔心，並沒有真的要生她的氣,卻始終放不下麵子。所以他也沉默著。
“我……”
“朕……”
相視一笑，飄零說：“你先說吧。”
笑過後，慕辰緊繃著的臉突然柔和下來。他走到床榻邊坐下，低頭凝視著她，那燦若星辰的眸子中，無奈又帶點心疼。終於，他抓起飄零露在被外的小手：“零兒，你知道嗎？這些日子朕……我很擔心你。”
“你不是應該生氣麼？”飄零眨巴著大眼睛，有些迷惑：“我教唆南宮冉偷了你的龍符，還打亂了你的計劃。我以為……”
“以為什麼？”慕辰苦笑著說：“知道你擅自離宮時，我真的很生氣,恨不得馬上把你抓回來打一頓。可是,我卻更擔心你。從洛城一路趕到這裏，我無時無刻不在擔心。你沒有上過戰場，甚至沒有殺過一個人……我怕，真的很怕！你說過要陪我走完這一段寂寞的路，你不能言而無信。我不想有一天，這條路上，隻剩下我自己一個人。”
飄零從不知道，慕辰竟然還有如此脆弱的一麵。在她眼中，他是朝堂上冷酷威嚴的帝王，他是飛鴻殿中溫柔卻又無情的皇上，他是南宮冉為之癡狂的赫連慕辰，他亦是那個前世今生都與她糾纏不清的男人。
而現在，他向她展現出最不為人知的一麵，他脆弱，他孤單。他的字字句句，仿佛都在向她說：他離不開她！
那炙熱的目光在她臉上流連，燒紅了臉，也灼痛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