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力題……智力題……智力題……」。」他笑著說。

「胡說!如果是夢囈,哪有聽得這麼清楚的?我還有沒有說了什麼秘密出來?」

「不可告人的?」他問。

「嗯。」我點點頭。

「不可告人的,好像沒有。」

「真的沒有?」

「沒有。」他微笑搖了搖頭。

「那就是沒有了。」我說。

曾經問他喜不喜歡我,也可以當作是夢囈嗎?我們似乎已經同意了,做夢時說的話,是不算數的。可是,說過的話和聽到的答案,是會長留心上的吧?

「你會下圍棋嗎?」我問。

「我十歲的時候,已經跟我爸爸對弈了,而且贏了他,從那天開始,未逢敵手。」

「那你為什麼不繼續?說不定會成為棋王呢。」

「棋王太寂寞了。」

「整天對著一台電腦,不也是很寂寞嗎?」

「透過電腦,可以跟許多人連係,工作時也有夥伴。然而,下棋的人,隻有對手。」

「你可以教我圍棋嗎?」

「你想學嗎?」

「世界棋王傅清流會來香港,編輯要我訪問他;但是,我對圍棋一竅不通。」

「他什麼時候來?」

「三天之後。」

「圍棋博大精深,隻有三天,不可能讓你明白。」

「你不是神童來的嗎?」

「我是。」

「那就是啊!」

「但你不是。」他笑著說。

「哼!我又不是要跟他比賽,我明白其中的道理就夠了。」

「圍棋的道理很簡單。」他說。

「簡單?」我不禁懷疑。

「簡單的東西,偏偏是充滿哲理的。每個擅棋的民族,也有不同的風格。韓國人亦步亦趨,日本人計算精密,中國人大而化之。傅清流的布局,是以虛幻莫測見稱的。」

「你說得像武俠小說一樣,我愈來愈不懂了,怎麼辦?」我焦急起來。雖然說這個訪問不是光談圍棋,然而,對方既然是棋王,我不認識圍棋,似乎不是太好。

「你的訪問是幾點鍾開始的?」韓星宇問。

「黃昏六點鍾。」

「要不要我來幫你?」

「可以嗎?」我喜出望外。

「但是,隻限於圍棋的部分。」

「太好了!做完訪問之後,我請你吃飯。」

他笑了:「想不到還有報酬呢!」

「我不會白白要你做事的。」我說。

「我也不會白吃。」他說。

「當然不能讓你白吃!」我打趣說。

「認識你真好。」我說,「所有我不懂的,都可以問你。」

「我並不是什麼都懂的,隻是剛巧會下圍棋罷了。」

「我連象棋也不會。」我說。

他瞪大眼睛說:「不可能吧?」

我尷尬的說:「我不喜歡下棋,這有什麼奇怪?」

「那你有什麼長處?」他問。

「我的長處就是知道自己沒有長處。」

「著倒是一個很大的長處。」

「就是了。」我說。

「我對下棋的興趣也不大。」他說。

「為什麼?」

「我不喜歡隻有贏和輸的遊戲。我喜歡過程,譬如數學吧,最美妙的不是答案,而是尋找答案的那個過程。」

「那你一定喜歡玩「大富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