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燕梅說。
“麗婭有些膽小,別忘了,遠征軍戰士就是來殺鬼子的!”張莎認真地說。“幹掉他們,我讚成,但不能蠻幹,我們要合計合計,不能開槍,我們就用刀!”
“說得好,用刀殺,等他們吃飽喝足了,他們會睡覺的。我們在暗處,我們主動出擊,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決不手軟,要下狠心的,殺鬼子,不許眨眼!殺完了鬼子,他們送來的食品和彈約,就是我們的。要走出這叢林,我們最需要食品和彈藥!”李婷耐心地說。“林芳姐,下決心吧,我隻要兩個姐妹跟我去幹。你是我們的長官,你下命令,我帶人去幹!”
“好吧,我們幹!”林芳終於下決心說。“海春、燕梅和燕梅待在原地不動,掩護我們!李婷,秀君,張莎和我摸過去,乘鬼子不備,速戰速決!”
“護士長,我也去!”尹海春說。
“海春,服從命令!”林芳說。
“是,護士長!”尹海春說。
“我服從命令!”楊麗婭說。
“我們四人過去足夠了!”李婷回望尹海春一眼說。“海春,掩護我們,打掩護很重要,但不能亂開槍!護士長,我們必須等待,小鬼子也是爹娘養的,他們也會困。等他們困倦時,就是我們出擊的時機。跟著我,我們從他們背後摸過去!”
“好,我們走!”林芳說。
她們躡手躡腳地走出樹林,從左側繞道摸索著靠近大樹。她們行走異樣的輕巧,每一步都踩實了再移動腳步,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大樹下的篝火漸燃漸小,隻剩下臉盆那麼大的一團紅光了,依稀看得見,四個鬼子坐在地上,背依樹杆打起盹來。他們把步槍靠在樹身上,看樣子他們確實沒做一點兒防備,也許他們完全想不到此時會有中國軍人逼向他們,在他們的意識裏,中國遠征軍早已潰不成軍,見到他們早就四散逃竄了。不過,畢竟是訓練有素的軍人,他們還是布置了崗哨。一名日軍士兵捧著槍站在大樹下,不時地四處望望,盡他的所能象狼一般搜尋著黑夜裏每一絲可疑的影子和黑夜深處可怕的聲音。
“蹲下來,我們再等等!”李婷說。“讓他們在做著美夢的時候死去,也算是超渡他們!”
她們繞到了鬼子們背後的樹叢裏蹲下`身來,麵對著大樹下的哨兵。她們離哨兵大概隻有二十米遠了,但中間相距是一段開闊地,沒有掩蔽的樹叢。那哨兵長長地打了個嗬欠,哨兵也困倦了,他嘰哩咕嚕了一陣,聽語氣他有些抱怨,他也想歇息了。
“哨兵打嗬欠了,說明哨兵很困,等他拄著槍靠在樹上的時候,我們摸上去。”李婷拔刀在手,在林芳耳邊說:“我先解決了哨兵,然後我們一起撲上去,一齊下手,誰也不要遲鈍。記住,殺鬼子不許眨眼睛!”
“明白!”林芳說。“我和張莎、秀君一在跟著你!”
“秀君是文工團員,這回是要真殺人啦!”張莎說。
“噓——”
李婷輕輕噓了一聲,製止了張菏莎的話語。她們匍匐在地麵上,靜靜地等待著,夜和時間仿佛凝結在一起了,流動得非常緩慢。遠處的草叢裏幾隻不知名的蟲兒唧唧唧的嘟噥得十分歡快,它們完全不會體諒人間的悲情。待了片刻,那哨兵果然收了槍,向後退了幾步,筆直地靠在了大樹身上,他兩手握著槍管,好象就要睡去了。大樹下的炭火幾近燃盡,火光黯淡下去,大樹下又變得黑魆魆的。
“我上去了,你們各自跟上!”
李婷站起身,躬著腰挪動腳步,亦步亦趨向大樹下走去,她邊走邊向後招了招左手,林芳、王秀君和張莎心領神會,緊緊跟隨著她。越來越逼近大樹了,她們似乎聽得到了日本兵的喘熄聲了,這時候,李婷又打個手勢,要身後的人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