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趕林芳姐!”陳燕梅蘇醒過來,雙手護住自己的胸膛,說。“李婷姐,還有高……高長官,我掉隊了,請長官責罰!”
“燕梅妹子,叫我大哥!”高傑有些激動,轉過身來,哽著脖子說話。“大哥心疼你都還來不及呢,怎會責罰我的妹妹。你醒了,那好,我們走吧,李婷,秀君,我背燕梅妹妹!”
“李婷姐,你背我。”陳燕梅有氣無力地說。“我不敢要男人背我,我不要……”
“別怕,他是大哥,力氣大,走得快,我們要去趕林芳姐,燕梅,聽話,啊!”李婷抱著陳燕梅站起來,把她放在高傑的背上說。“大哥的脊背寬闊,燕梅放心睡吧!”
“大哥,我長這麼大,除了父親,我還沒有男人背過!”陳燕梅吃力地說。
高傑背著陳燕梅走在前麵,李婷和王秀君各背兩條槍緊緊跟隨,不多時就與林芳會合了。陳燕梅活著歸來,姐妹偽歡欣鼓舞,問長問短,把陳燕梅都問哭了,她憂傷的哭聲感染了眾姐妹,姐妹們都掉了眼淚。高傑放下陳燕梅,輕聲說:
“女兵們,揩幹眼淚,這樣子還象戰士嗎?我們還找不到安身之處,千萬不能忘記了我們的敵人,不知道小鬼子會不會在窺探我們。大家又累又餓了,饑餓疲勞之兵怎能殺敵人。我們現在最需要休整,小鬼子不會放過我們,我們也要準備著與敵人拚殺。燕梅安然無恙,大家要高興才好。宋貴生呢,探路有何収獲?前方不遠處真有個崖洞,走,今夜我們就躲在崖洞裏過夜!”
高傑不敢懈怠,帶領女兵們默默地繼續向下遊走去,悄悄地走向懸崖,走向宋貴生探到的崖洞。懸崖下無路可走,她們從一個石頭上走向另一個石頭,相互扶持著走過一段艱難的路。其實,在她們心底,路愈難走,離危險愈遠。最後,她們在一崖壁下停住了腳步,按照宋貴生指引,借著朦朧的月光仔細察看一番,還真有一個崖洞,洞口有丈把高,七、八尺寬,象個燒木炭的窯洞。洞口稀稀疏疏長著些小樹和雜草,象是給崖洞掛上的洞簾。洞內地勢向深處傾斜,但看不見洞底,黑鼓隆冬的,誰也不敢貿然往深處走去,都明白,這樣的崖洞裏,最要提防野獸、毒蛇和蜘蛛。
“中尉,我有手電筒,能用嗎?”林芳說。
“不能用,不能有亮光!”高傑嚴肅地說。“一等兵宋貴生,還是你站好崗,你上半夜,我站下半夜。護士長,姑娘們愛幹淨,可到河邊洗一洗,但要十分小心,水流很急,不可下河,岸邊的石頭長有青苔,滑得很,千萬要踩穩!我探察一下山洞,這山洞可能是我們棲身的好地方!”
“高大哥,你要小心!”林芳對高傑的細心非常感動,深情地向他表示感謝,她大膽地摸一摸高傑的衣角,潮濕的軍衣幹透了,她也放了心,她是護士,她深知夜裏寒涼,濕衣服會讓人生病的。“有山洞給姐妹們遮風擋雨,我放心了。睡個安穩覺,明天更精神!”
“林芳護士長,聽你的口音,象是雲南人?”高傑深情地看了林芳一眼,悄聲問道。
“我是昆明人,我家就在翠湖邊!”林芳認真地回答。“我正在昆明讀醫專,未畢業應征入伍,在昆明編入遠征軍200師空運到保山,跟隨200師轉戰緬北,許多姐妹戰死了,我還活著,不過,我在師部醫院,不上前線。長官,女兵林芳奉命照顧姐妹們去梳洗,請長官放心!”
“我不是雲南人,可我們都是中國人,是同胞兄妹。去吧,女兵愛漂亮!”高傑輕聲說。
林芳沒有說話,背著槍走了。高傑望著她的背影,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又點了點頭,他暗自在心底說,真是一個好姑娘,誰能娶她做媳婦,會是一生的幸福。他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