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這幫小鬼子懶得很,除了開槍使刀什麼都不做。我們送來黑豬,恐怕還要為他們宰殺了,煮熟了,切碎了端給他們,小鬼子隻吃現成的!”耐賽說。
“這很好,我們白天宰豬,晚上殺鬼。這壇酒,足夠二十多個鬼子喝醉了!”高傑說。
“可是,小鬼子喝酒很有節製,當官的不多喝,士兵不敢喝!”耐賽說。
“女人,今天得有女人來勸酒!”高傑想了想,湊在耐賽耳邊說。
“好啦,兄弟,渡邊出了教堂了,那個哨兵木村也出來了。”耐賽輕聲說。“我擔心的桑景不知在哪裏?殺黑豬,我還得去找幾個克欽小夥來幫忙。”
“表哥,桑景能認出我,要格外當心。桑景不會住在鬼子窩裏吧?”高傑擔心地說。
“昨天,桑景跟著崗山來茅邦,他也許住在村民家裏。茅邦村,也有真心投靠日本人的人。”耐賽給高傑丟了個眼色,迎著渡邊走過去,笑著說。“渡邊太君,打擾你了,我很不安!”
渡邊穿戴整齊,扯著衣角走過來,打量一下高傑和耐賽,目光很快被黑豬和酒壇吸引過去,他拍一拍黑豬寬厚的腰背,黑豬咕唧咕唧叫了兩聲。木村背著槍站在渡邊身後,麵帶笑意,嘴角掛著些許涎水。渡邊臉膛堆上微笑,伸出拇指誇讚耐賽,搖頭晃腦地說:
“耐賽,你的不必說打擾我,你是大大的好人,皇軍的喜歡,崗山少佐的高興!”
“慰問皇軍,耐賽的心意。皇軍有吃有喝,茅邦村的安寧?”耐賽強裝笑臉說。
“耐賽,他的不熟,是什麼的幹活,我的茅邦村沒看見過?”渡邊仔細打量著高傑說。
“太君,我的表弟,是良民,不愛說話的。表弟家有好酒,送給皇軍的咪西咪西。”耐賽陪著笑臉說話,心裏卻盤算著別的事,於是他又說。“太君,看不見崗山隊長,向崗山隊長報告,有酒有肉咪西。崗山隊長的大大高興,村民的高興!”
“崗山隊長的,花姑娘的那邊過夜!”渡邊仰麵一笑說。“表弟,良心也是大大的好!”
高傑裝出幾分忸怩的樣子,伸出手扶住裝酒壇的背簍,微微低下頭不說話。
“渡邊長官,胖豬的宰了,今天的咪西啊!”木村小聲說。
“耐賽,你和表弟的,宰了肥豬,我們的一起咪西咪西!”渡邊說。“木村的流口水了!”
“好的,好的。渡邊太君,向崗山隊長的報告,去小學堂吧!”耐賽懇求似的說。
“喲嘻,去小學堂的報告少佐,木村,開路!”渡邊衝著身旁的哨兵木村說。
“嘿!”木村大聲回答。“小學堂的,看花姑娘去!”
哨兵木村背著槍走在前麵開路,耐賽給高傑使眼色要他跟緊哨兵,高傑心領神會,捋一下籠基,攥緊腳趾頭趿穩拖鞋,跟著哨兵就走。耐賽向渡邊客氣了一下,跟在高傑身後,他有意隔開高傑和渡邊。渡邊表現得很大度,自己走在最後麵。這時候,太陽照亮了整個茅邦村,舔紅了村路兩旁桃樹、李樹枝頭的果實。幾隻麻雀在枝頭噪鬧著,感覺有人走過,躥起身嘰喳尖叫幾聲飛向了另一片樹林。
高傑默默地走著,每走一步都小心謹慎,他表現出對渡邊的一種敬畏,其實在他心底,急切地謀劃著怎樣從敵人眼皮底下救出宋貴生和楊麗婭,妮莉和恰妹也是要救的,他們四個人分別關在不同的地方,這次任務十分棘手。還要提防桑景,那可是一個壞酒藥,萬一碰上桑景,真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不過,高傑心中有了初步打算,首先要設法把宋貴生救出來,再利用夜晚鬼子們喝醉酒的機會,營救楊麗婭,妮莉和恰妹。白天裏的一切行動,都是為了探清情況,為夜晚的行動作準備,還要設法把行動計劃通知樹林裏的女兵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