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掉摩托車上的小鬼子,再去耐賽家裏,我也需要換上中國軍人的軍裝啦!”
高傑拐了一個彎,跳上一堵矮牆蹲在牆上,剛好一棵桃樹的枝葉掩住了他,他可以看見追來的日軍,而日軍卻望不見他。他剛把身子藏好,蹲成可以躥起來向下撲騰的姿勢,摩托車就拐了彎,衝進村巷裏來了。村巷的路麵坎坎坷坷,摩托車顛簸得厲害,坐在車上的兩個日軍士兵上上下下的聳動著身子,象是發狂的樣子。失去了追蹤的目標,日軍士兵停止了射擊,槍聲停了,村巷裏摩托車的響聲更加尖厲刺耳。高傑沉住氣,憋足了一股勁,緊握柳葉尖刀,等待著摩托車駛過矮牆側畔的時機。
炎炎烈日當空照耀,對麵一幢鐵皮房反射過來的陽光有些刺眼,鐵皮那邊的茅屋,就是耐賽的家。高傑等待的時機眨眼間就到了,他瞅準摩托車剛越過桃樹下坑窪路麵的時機,象猛虎撲羚羊那般縱身撲向坐在車鬥裏的日軍,他的身體還未落穩在車鬥之上,他揮舞的柳葉尖刀就在日軍士兵的脖頸上劃了過去,隻見一股鮮血緊隨著刀鋒噴射而出,在半空裏閃現一道紅光,紅光濺到牆上,把牆壁染得鮮紅。紅光閃過,日軍士兵身子一歪,摔出車鬥,落在了路邊長滿綠草的排水溝裏。摩托車突然間受到高傑的衝擊,前輪晃悠幾下斜向右側,摩托車撞在矮牆上熄了火。撞牆的同時,駕駛摩托車的日軍士兵兩手離了車把,身子向後一仰,高傑扭轉身來,掄刀順勢一戳,戳中了日軍士兵的腹部,日軍士兵嚎叫一聲摔下車去,仰麵跌在地上,掙紮著想爬起來。高傑左手拄住車鬥的邊沿,跳鞍馬似的飛身躍向日軍士兵,使柳葉尖刀猛的插進日軍士兵的前胸,他咬緊牙下死勁再捅了兩下,他感覺柳葉尖刀鋒利的刀刃已把日軍士兵的心肝攪爛了,他一點也不給敵人喘熄的機會,日軍士兵伸長腿不再動彈了。
“殺得痛快,我給紮約尊長報仇,我給耐賽表哥報仇了,還有龜田欠我一個腦袋!”
高傑拔出柳葉尖刀,看了看銀白色刀刃上桃花一般紅豔的的血漬,使勁把它甩進了菜園子長滿綠菜的菜地裏,他不想把血淋淋的柳葉尖刀帶到耐賽的家裏去。
“血債血還吧,柳葉殺豬刀剛殺了黑豬,又宰了三個鬼子,它的使命完成啦!”
高傑回身提起歪把子機槍,又從車鬥裏抓過兩個彈匣,撒腿就往村巷深處跑。他緊跑了幾步,拐向左邊衝破菜園外稀疏的柵欄,三縱兩躥跳到了菜地裏。突然,高傑猛的感覺腳底板劇烈地刺痛起來,急忙蹲下`身一看,是自己踩到一枝木瓜刺了。他拔去木瓜刺,刺紮的地方有幾滴殷紅的血冒了出來,他來不及多想,抓一把半幹的泥土在腳底胡亂地一抹算是抹上了止血藥粉,跳起身向著耐賽家的茅屋飛奔而去。
驟然響起的槍聲停了,摩托車聲也息了,村巷裏頓時沉寂下來。教堂那邊也沒有了槍聲,高傑不敢去想象崗山和渡邊此時怎樣的暴跳如雷,怎樣的指揮部下在村子裏進行搜剿。那幾個幫廚的克欽漢子能否逃過一死,桑景又會獻上什麼計策,帶領日軍到樹林裏四處搜查。高傑隻有一個念頭,就是盡快趕到耐賽的家裏去,關照耐賽的妻兒和換上自己的軍裝。忽的起了一陣風,拂動菜園邊的桃樹枝葉唰啦啦的響得叫人揪心,太陽光黯淡了下去,是西邊半天裏幾團白雲半遮半掩的擋住了彤紅的烈日。但那些雲團很快就被風吹散了,陽光又灑滿茅邦村。陽光變幻的時候,高傑跑到了耐賽的茅屋門前,他看見茅屋門緊閉著,門扣上插著木楔,他明白主人已離開家,但他還是大聲呼喚著狄美大嫂,他要盡到耐賽表弟和中國軍人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