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有多久了?”
蕭浚道:“有三四天了。咱們花了一整夜的工夫,才挖通了那甬道。在崖下找到你的時候,你便昏迷不醒,直到現下。”原來蕭邯默先是同人動手,受得內傷在前,又被亂石砸中脊背在後,最後落水受寒,侵入髒腑,實在是凶險無比。這幾天蕭浚日夜守在他床前,隻累得頭發也白了數十根。
蕭邯默嗯了一聲,漸漸想起前事,道:“李道旻呢?”
蕭浚道:“細封流索早把他接回去了。”想起崖下見到的情形,由不得埋怨道:“同西羌結盟不過是權宜之計,你待這小子卻未免也好過了頭,傷成那個樣子,居然還給他輸送內力?要不是你內功底子好,這回小命便交待在底下了。”
正說著話,從人來報,西羌眾人前來辭行。蕭邯默便欲起身,蕭浚忙伸手按住,道:“哪裏用得著你出去見他們?你在這裏好好休息,我去去就來。”
過得片刻,蕭浚回來,手裏拿著個木匣,沉吟道:“李道旻居然不回西羌去,當真是奇怪。”
蕭邯默心中驚異,道:“他到哪裏去?”
蕭浚道:“說是受了寒氣,內症難愈,所以要到宋國去。南國的氣候暖些,便於將養。”搖了搖頭,道:“人說心ω
李道旻詫異道:“這是什麼?”
細封流索道:“你要的,司徒氏的武功秘笈。”李道旻道:“你這是哪裏來的?”翻了一翻,疑惑道:“這難道不是你父親給你的細封家的圖譜?”
細封流索道:“我父親曾說,他早進過那洞,隻是沒找到藏寶。卻沒說他其實在那洞裏取了短劍和秘笈出來。我早該想到,細封家的家傳武功哪裏有這等高明?他讓米擒德翼轉交三樣東西,卻隱瞞了短劍和圖譜的來曆,恐怕是故意的。倘若有人圖謀寶藏,自然會向那藏寶圖下手,卻不會在意武功低微的細封家的家傳圖譜。”
李道旻想了一想,點頭道:“不錯。隻是他又讓米擒德翼迫你們發誓,不以這本書中的武功為他複仇,看來……他是當真不願你們替他報仇。”
細封流索長歎了一聲,黯然道:“是。他鍾愛我們,不肯讓我們冒險,把一輩子浪費在尋仇殺人上麵。”李道旻鑒貌辨色,知他又想起了細封微達,忙道:“那你幹麼給我?你知我不喜歡武功,也練不好。”
細封流索道:“你同蕭池兩家結盟,為的不是要找這部秘笈?”
李道旻道:“那是從前的事情了。我原先有個計劃,要用到這部秘笈。現在我既然打算放下一切到宋國去,自然這些都不需要了。”說著往床上躺了下來,意態慵懶。
細封流索凝目看著他,道:“你當真打算去了之後,再不回頭?”李道旻笑道:“你看我是那等出爾反爾的人麼?”
細封流索歎道:“你從來性子決毅,說過的話,做下的事,哪怕心中後悔,也不肯更改半分。我卻怕你過剛易折,太過固執,反而失了一心想要的東西。”
李道旻笑道:“連西羌的一切我都可以放下,還有甚麼一心想要的東西?”伸手握住了他手,道:“流索,在這世上,我隻顧念你一個。其他的人和物事,我哪裏會放在心上?”
細封流索道:“雖如此說,難道你心中便當真能忘記蕭邯默?”
李道旻眼中水波不興,道:“我自然不能。但是不忘他,和想要他,完全是兩回事罷?”慢慢閉上了眼,道:“流索,你在這裏坐一會兒,等我睡著了再走,好不好?”
細封流索拉過被子來給他蓋上,溫言道:“我在這裏。你睡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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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封流索等到李道旻睡著,才輕輕退了出來,走到隔壁自己房中,往桌邊坐下,倒了一杯水來慢慢喝著。一直等到三更時分,才聽到樓梯聲響,接著便有人敲門。
細封流索道:“進來罷,門沒上閂。”房門應聲而開,緹柯走了進來。細封流索道:“你怎麼這時候才趕到?”一眼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