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刻,馬天啟這時已經衝了上來。
他揮手著急地拍打著電梯門,“美曦,你到底在幹嘛,等等我!”我聽到他拚命拚按鍵的聲音。
可惜電梯沒有等他,而是緩緩向我按下的一樓降去。
我在電梯裏清晰地聽以頭頂上方傳來馬天啟著急不安的呼喊聲“美曦,美曦……”
那一聲又一聲地呼喊傳到我的耳朵裏,讓我心中很不是滋味。
眼見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從自己的眼前墜落,我本來可以拉住她的,我本來可以幫助她的。
然而,這卻成了一出鬧劇。該救的沒救起,不用救的卻救了。
衰神係統那盞測量人身上衰氣的星燈那麼明顯,一片綠光直接包裹住她的身體,難道就是在預示她的死亡嗎?
我忽然十分懊惱,為什麼不早點醒悟,為什麼我不早點作出準備。
我本可以好好勸說她的,不是嗎?!
要不是馬天啟的橫空出世,也許一切還有機會。然而,世上的事就是這麼說不清,所以隻能用一個衰字代替。
再想想馬天啟,危亂中他不顧一切地衝上來拚命抓住我這個羅美曦。他為她擔憂,為她彷徨不知所措,害怕她就此離去,那種痛苦的神情淋漓盡致,掩都掩飾不住。
也許他的確深愛著羅美曦,可他越是這樣,我越是良心不安起來。
經此一事,我好似又明白點什麼。
我就像個小偷,專門來偷別人的愛。如此地一廂情願,最終也隻是個代替品。
我在狹窄的電梯裏心煩意亂,又十分沮喪,各種情緒紛紛湧上來糾纏著我,直叫我覺得這個僵硬的頭都痛了起來。
我抓了抓自己已經很亂的頭發,顯得十分傷神。
電梯忽然停了,我抬起頭來一看,數字顯示還在13樓。這時門開了,門外走進來兩個身著白色製服的護士,她們雙雙一臉古怪地看著我。
我雙眼木訥地回瞪著兩個人。
兩個人神情皆是愣了愣,而後她們像看神經病一般掃了我一眼,離我保持著最遠的距離安靜地站著,再也不敢看我。
電梯就此一路順暢地滑到了底下一層,剛一停穩,電梯門還在緩緩啟開,我就像泥鰍一般從縫隙中滑了出去,幾乎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向後院方向的大門。
我的腳上穿的還是醫院病房的拖鞋,跑起路來十分不利索,一會兒就掉了一隻。我趕緊回頭用腳拖上,繼續朝住院部後花園衝去。
如果有人知道我的病情,一定會嚴重懷疑自己的眼神。這,哪裏是傷重住院的富家千金羅小姐可能做到事情?!
沒有衰神能量棒,我就得躺在床上對窗外的一切不能聞不能問。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了,我不能坐以待斃,我需要更多的衰氣和能量棒來維持我有限的生命。
女孩墜樓的地方已經是裏三層外三層,醫院裏看熱鬧不怕事的人誰也不讓誰的往有利位置擠,就為一睹可憐女孩的慘死死相。
外層的人人人都在好奇地追問死的人是誰,有什麼想不開要跳樓,吧啦吧啦,好不聒噪。
前方的人很快就把消息傳遞到了後方,人們終於知道這裏有一個年輕女孩就在剛才晚飯時趁人不注意從天台跳了下來。隨後,各種議論在人群中紛紛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