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
此刻,邱尚宮悔得腸子都青了。在她麵前的分明就是一個連宮中規矩都不懂的山野村夫,她跪什麼跪啊?她是在宮中呆得太久,傻了吧?這下好了,她是跪下了,人家還不讓她起來了。到底是尊卑有別,沒有主子那句“起”,她哪敢起來啊!不然這話叫人傳出去,她便等著倒黴吧!
“奴婢……遵命。”
於是邱尚宮就跪在地上逐條給蕭言之講起宮裏的規矩,從晨昏定省的請安,到早朝的流程,從服飾的規範,到何時要跪,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個時辰。當然這一個時辰邱尚宮也隻說了個大概,而且兩條腿越跪越疼,腿越疼,邱尚宮這心氣就越不順,因此故意說錯了幾處規矩,還有一些沒與蕭言之說,就等著來日看蕭言之犯錯被罰。
然而邱尚宮是否說錯、是否漏說都不重要,因為蕭言之壓根兒就沒聽,打從邱尚宮開始說,他就開始笑眯眯地神遊太虛,直到邱尚宮說完,蕭言之才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來說規矩的時候不用跪著啊!邱尚宮你快起來!哎呦,瞧瞧我都做了什麼?秀水秀水,快扶邱尚宮站起來。這女人年歲大了啊,腿可精貴著呢,萬不能受涼。”
蕭言之在這時才恍然覺出不該讓邱尚宮跪著說話已是讓邱尚宮十分憋屈,那一句“年歲大了”更是直戳要害,叫邱尚宮暗暗咽下一口血。
心裏慪著氣,邱尚宮卻不得不對蕭言之笑,道:“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沒有說清楚。”
蕭言之和藹地微笑:“那……邱尚宮的規矩都說完了?”
邱尚宮點頭道:“今日便隻有一些緊要的,明日起,陛下吩咐奴婢每日都來萬春殿教導殿下的規矩,希望殿下可以早日適應宮中的生活。”
蕭言之遠目:“明日還要來啊……今日有勞邱尚宮了,秀水,送邱尚宮出門。”
“是,殿下。”秀水領命,引著邱尚宮離開萬春殿,臨出殿門前,還塞了邱尚宮一枚玉鐲。
瞧見那水頭甚好的玉鐲,邱尚宮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些。
邱尚宮走後,蕭言之揉了揉額頭,問道:“這宮裏到底有多少規矩?夠邱尚宮講幾日的?”
這些事情張紹生是不太清楚,他隸屬十六衛,不需要經曆這些。
連勝在後宮伺候許久了,對這些倒是了如指掌,一聽蕭言之問,就有些猶豫地回答道:“這個……奴婢也說不準。皇子、公主與後宮的妃嬪們初入宮的時候,一起學了一個月,那之後被選進宮的采女就不好說了,說短了就是一兩個月,再往長了說也是沒個頭了。”
蕭言之眯著眼睛道:“也就是說,這規矩多或者少,也看學規矩的是誰,若要是被刻意刁難,就前途坎坷?”
“奴婢就是這個意思。”
讓連勝感到奇怪的是,這位大皇子明明才剛入宮,在宮裏呆得時間還不超過三個時辰,可似乎不管他們說什麼,這位大皇子都聽得懂,這大皇子不是在哪個窮鄉僻壤長大的嗎?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殿下!”秀水突然一臉大事不妙的神情衝了進來,嚇了蕭言之一跳。
“怎麼了?慢慢說。”
秀水驚慌道:“殿下,二皇子、二皇子和武成王來了!”
蕭言之好笑地看著秀水,道:“不過就是來了人而已,你慌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見鬼了呢。”
秀水驚訝地看著蕭言之。
殿下竟然還有心思說笑?那來的可是被殿下奪取長子之位的二皇子,和與二皇子十分要好的武成王!這兩個人一定是來給他們殿下下馬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