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鞋就走到門口,推開門坐在了門檻上,這一坐就是一個多時辰。

受命監視的胥仁就趴在屋頂上盯著蕭言之看了一個多時辰,見蕭言之風情萬種的姿勢都換了十幾種,卻依舊是坐在門檻上,似乎是不打算睡的樣子,胥仁猶豫再三,還是跑回了大吉殿向裴澤報告。

聽了胥仁的報告,裴澤便若無其事地打發胥仁回去繼續監視,那意思是蕭言之愛睡不睡,與他無關。然而盡管有心放著蕭言之不管,裴澤一個人躺回床上卻也是睡不著了。

折騰了半晌還沒睡著,裴澤氣得砸床,到底還是披上件衣服去了萬春殿。

他真是欠了蕭言之的!

翻牆越瓦落在蕭言之身旁,裴澤見蕭言之隻穿著單薄的外衫坐在門檻上吹風,就皺起了眉。

“夜已深,殿下該睡了。”

房頂上趴著的胥仁有些驚訝地看著從天而降的裴澤。

他還以為王爺不會來呢。

此時蕭言之一腳踩著門框,已經橫躺在門檻上了,聽到聲音嚇了一跳,艱難地扭頭瞧見來人是裴澤之後便笑了。

“王爺是在哪裏監視我嗎?還是我們住的地方離得近?”

“都是。”裴澤坦言。

蕭言之一愣,而後開懷大笑:“王爺可真誠實。王爺不必管我,能睡著的時候,我自然就會去睡了。”

“明日的早朝辰時開始。”

辰時早朝,他們這些住在宮裏的最晚也要卯時過半起,那還是隻有足夠的時間用來洗漱穿衣,吃不上早飯,若想吃了早飯再去上朝,便還要再早些起。現在子時都快過了,再不睡就真的不用睡了。

“辰時嗎?”蕭言之掰著手指頭數了數辰時是什麼時候,然後不以為意地笑道,“王爺放心,不會遲到的。”

裴澤擰眉。

他才不是在擔心!他隻是原因不明地放心不下蕭言之,畢竟人是他帶回皇宮裏來的。

“殿下要怎樣才能睡?”

“恩……”蕭言之十分認真地思考起來。

說起來從在汴州被抓到後,他就不太能睡得安穩,除了……

蕭言之突然看著裴澤調笑道:“王爺若是能像那一夜那樣抱著我,說不定我就能睡著。”

裴澤一怔,隨即惡狠狠地看著蕭言之:“你記得那天的事情?!”

蕭言之眼神一變,暗道糟糕。

說溜嘴了!

“那個……”蕭言之移開視線,幹笑道,“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被王爺抱在懷裏,這事兒我還是記得的。”

醉酒偷襲了裴澤的事兒,他也記得,但他有預感,這事兒打死都不能告訴裴澤!

裴澤青筋暴跳。

什麼被抱在懷裏?那分明就是蕭言之抱著他不撒手!

蕭言之搔搔嘴角,又道:“我說笑的,王爺請回吧。”

裴澤看著望天賞月的蕭言之,一咬牙就彎腰把人抱了起來。

“誒誒?”身體突然騰空,蕭言之被嚇了一跳,“我真的說笑的!說笑的!你放我下來!我睡!我睡還不行嗎!”

裴澤的行動力也太嚇人了!而且為什麼要管他啊?裴澤又不是多喜歡他,放著他不管不就好了?

將蕭言之放在床上,裴澤冷著臉站在床邊,道:“睡吧。”

蕭言之默默地拉過被子把自己蓋住,然後閉上了眼睛。

一盞茶之後,裴澤站得無聊,微微動了動。

聽到聲響,蕭言之以為裴澤是走了,於是就睜開了眼睛,結果一睜眼就瞧見了裴澤的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