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問安,還請貴妃見諒。”

“殿下客氣了,”莞爾一笑,蔣貴妃調侃道,“殿下與陛下父子分離二十年,這才是殿下入宮的第三日,陛下該是恨不能時時刻刻都將殿下帶在身邊,又怎麼舍得將殿下的時間分給妾?”

就因為一直等不到蕭言之來問安,蔣貴妃才在打聽到蕭言之的行程之後堵在這裏。

這話說完,蔣貴妃才抬了抬手,示意何晏和連勝可以起了。

“蔣貴妃說笑了。”蕭言之的笑容裏帶著幾分不好意思,“是言之還沒有弄清宮中的規矩,不敢隨便亂走,這會兒若不是要去找蔣將軍,言之也不敢輕易踏進後宮半步。”

蔣貴妃眨眨眼,疑惑問道:“殿下說的蔣將軍可是忠武將軍蔣山?妾記得陛下是安排他在申時教導殿下武藝兵法,殿下怎麼這會兒才來?”

蕭言之麵露懊惱道:“之前是在弘文館裏聽人講學,聽著聽著就忘了時辰,雖然已經來不及了,但還是想要當麵給將軍賠個不是。”

“殿下有心了,”蔣貴妃笑著點了點頭,又道,“不過妾的那個弟弟一向守時,等不到殿下怕是已經離開了,殿下也別忙著過去了,妾托人給他捎個口信說一聲便是。”

“蔣貴妃的弟弟?”蕭言之這才發現蔣貴妃和忠武將軍蔣山可不都姓蔣嘛。

蔣貴妃燦然一笑,道:“別管他的事情了,妾一直都想與殿下好好聊聊,但苦於沒有機會,難得今日偶遇,不知殿下可否賞光?”

“這個……”蕭言之有些為難,“不太好吧?”

他是真的不想跟這個女人單獨在一起,何況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聊的嗎?

“這有什麼不好的?”蔣貴妃被蕭言之的神情逗笑,“殿下也是可以叫妾一聲娘的,這母子之間想要聊上幾句,誰還能說什麼不成?”

蕭言之幹笑兩聲。

這可是他們第一次見麵,連情同母子都不可能,怎麼就成了母子?

蔣貴妃又道:“也差不多是善兒他們來問安的時辰了,殿下就當是陪妾打發時間,一起去望雲亭小坐片刻如何?”

蕭言之順著蔣貴妃的視線看向西側的西海邊兒的望雲亭,客氣道:“承蒙蔣貴妃不棄,蔣貴妃請。”

蕭言之基本上是個很有風度的人,也許是前世的家庭教育讓他保持著良好的教養,又或許是今生照顧弟妹養成了習慣,蕭言之很會照顧人,尤其是對女人,蕭君夢管這種風度叫做輕浮,蕭言之對自己的這個無意識的行為也很是頭疼,畢竟他本身是喜歡男人的,總因此被女人纏上真的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反省過很多次,這個習慣卻依舊如故,就連此時陪在蔣貴妃的身邊,蕭言之還能體貼入微,凡是路上有什麼磕磕絆絆的地方,蕭言之都會出言提醒,走到水邊兒時也主動走在離水近的那側,將蔣貴妃擋在安全的一側。

蔣貴妃起初還不覺得什麼,可這一路走下來,蔣貴妃在某個瞬間突然有種被人小心嗬護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她隻在剛遇上皇帝那一年裏感受到過,那之後的十幾年,皇帝的嗬護就都給了別的女人,而他的兒子還是個孩子,而且根本就不是會去嗬護女人的性格。

終於在望雲亭裏落座,蔣貴妃看著蕭言之歎道:“父子到底是父子,就算分離二十年,也還是如此相像。”

蕭言之一愣,笑而不語。

像?是說他跟皇帝像嗎?

蔣貴妃又道:“妾從未見過先皇後,但從殿下的言行舉止來看,先皇後一定是一個溫柔體貼的女人,也難怪會叫陛下一直惦念著。陛下昨日才與妾說他十分後悔當年未帶先皇後一起北上,不然也不會落得如今這個天人永隔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