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之這心裏別提有多鬱悶了。
裴澤出發當日,蕭言之去城門口送行。裹著一件鬥篷,蕭言之被兜帽遮住的臉上滿是鬱卒。
抬起手替蕭言之將鬥篷裹緊了些,裴澤的心裏也是既無奈又擔心。
“我已經囑咐秀水給你多準備一些安神香,晚上睡前也喝一碗安神湯,若沒效果,就讓連勝去一趟太醫署,我讓他們準備了一點兒助眠的湯藥,但是藥三分毒,最好不要用那個。我會盡快回來,我不在的時候你就忍一忍,老實一點兒吧,沒事兒就在萬春殿呆著,別四處亂跑,離那些嬪妃也遠一些。”
蕭言之聞言白了裴澤一眼:“你是我娘啊?”
裴澤抬手就在蕭言之的額頭上彈了一下:“還不都是因為你總惹是生非?”
“我並沒有!”瞪著裴澤說完這話,蕭言之語氣一轉,又道,“父皇到底讓你做什麼去?問了他幾次他都隻說是剿匪,可為什麼非要你去?要麼我偷偷跟你去吧?”
“說什麼傻話,”裴澤笑了笑,“若是別人也就罷了,陛下恨不能一天到晚都把你帶在身邊放在眼前,你若跟我走了,不出一個時辰就要驚動整個長安城。”
這剿匪的事情也不是非要他做,隻是他頂著個武成王的頭銜,這一年到頭總是要做些什麼的,以往三年這些事情他都毫無怨言地做了,今年若想拒絕也總要有個恰當的理由,說不出理由,他就得去。
蕭言之咋舌。
裴澤轉身看了看要與他同行的幾個人,見他們都忙著清點行裝,裴澤就轉回身,輕輕抱住了蕭言之。
“我盡快回來,你若有事,就去武成王府找黎安,想去看仁安他們就盡管去。”
蕭言之一臉鬱悶地埋在裴澤的胸口。
這些事情他若想做他自己會想辦法,還用裴澤教他嗎?他隻是不知道皇帝安排裴澤去做了什麼,擔心裴澤會遇上危險。
想想裴澤這二十幾年大概都是這麼過的,蕭言之此時也是無計可施,再多的擔心也都沒什麼用,蕭言之撇撇嘴就推開了裴澤。
“去吧,他們都等你呢。路上當心。”蕭言之裝作幫裴澤整理衣領的模樣,湊上去在裴澤的嘴角親了一下。
裴澤笑笑,想要回親蕭言之一下,身後的人卻不合時宜地喊了他一聲,裴澤咋舌,又看了蕭言之一眼才轉身離開。
目送裴澤帶著一小隊人馬揚塵而去,蕭言之哀怨地長舒一口氣,而後轉身慢騰騰地往長安城裏走。
何晏依舊是沉默著跟在蕭言之的身邊,對於蕭言之與裴澤之間過於要好的關係也並不在意,更沒有深究的打算。
眼角突然瞄見大批人馬從西麵靠近長安城,何晏下意識地側身擋住了蕭言之。
“殿下,咱們還是快些進城吧。”
蕭言之聞言轉頭,卻隻看到何晏的背影,眉心一蹙,蕭言之就一把按住何晏的肩膀,探頭往長安城西看去。
何晏若是不擋著他他也就不在意了,但何晏越是不想讓他看的東西他就越想看啊。
“那是……商隊?”盯著那一大隊人馬看了半晌,直到看清那些板車上壘起來的貨物,蕭言之才敢斷定這一隊人馬的身份。
“大概是。”何晏心裏一咯噔,再度開口道,“殿下,快到午膳的時間了,回宮吧。”
蕭言之嘿嘿一笑,越過何晏就向那商隊停住的地方走去:“不急不急,先過去看看。”
何晏扶額,揚聲道:“殿下,王爺可是要您盡量避免四處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