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一頓,別開頭去不吭聲了。

白玉堂盯著他的臉又看了一會兒,“不過是一直沒找著機會上來跟你說話罷了。”

這話頗有幾分解釋和下台階的意思了,按著白玉堂的性子,對方怎麼想本也與他沒有關係的。

展昭平了會兒氣,才道:“沒說什麼,好像有案子。”

白玉堂嗯了一聲,端起茶杯一邊喝一邊看熱鬧的街道。今日沒有太陽,整個天空都陰沉沉的,展昭和白玉堂各自坐在對麵,竟是沒了話說,就這麼一個看著街道,一個看著桌角,兀自想著自己的事。

待一段書講完了,說書人要休息一陣。

喝茶的人才慢慢熱鬧起來,互相聊起話來。趙虎起身拍了拍一手的瓜子殼,“展兄,我要去街上轉轉,你……”他詢問著意思,又看了一眼白玉堂。

白玉堂頭也沒動一下,好像沒聽到。

展昭猶豫了一下,“你去吧,我就在這兒。”

“那行。”趙虎點頭,心裏還道:這兩人怎的總是爭來吵去,但看起來關係又很好的樣子。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他自然也懶得管,轉身出門去了。

高大的身子遮蔽了一下光線,隨後又亮起來。門口小二招呼客人進來喝茶,一邊又有小二拿了帕子來展昭他們這桌清理了一桌的花生瓜子殼,又給添了新茶。

這期間,展昭兩人俱是一句話沒說。

展昭也不知自己怎的,平日兩人就算不說話也相處得十分自然,彼此存在就好像空氣一般理所當然。白玉堂性子直,喜怒也很容易看出來,和他相處不費勁,想說什麼便說,也不用拐那些彎彎腸子。白玉堂和自己相處時又是怎麼個感覺呢?

展昭想起昨晚兩人的話,自己成婚……白玉堂會送什麼?他陷空島財大氣粗,必定是天下絕無僅有的東西。不知為何他就這麼肯定了,白玉堂要送自己的,肯定是最好的。

就如同自己若是知道他成婚,一定也會……

也會什麼?

展昭突然覺得心裏有些慌,但是說不出來,一種不悅在心裏滋生,又有一種空落落的寂寞。

自己一個人走江湖慣了,自從遇著白玉堂,兩人幾乎就沒怎麼分開過。現在想來路總歸還得自己一個人走,不知為何就覺得生分了。連帶著今日見了白玉堂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白玉堂餘光瞄著展昭,就見他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抿唇,臉上神情可謂是五花八門。他不自覺揚起嘴角來,待看得夠了,終於噓咳一聲打破了這份莫名的寂靜。

“昨晚……”

他剛說了這兩字,展昭莫名其妙就緊張起來。白玉堂心情更好,故意拖長了音調,隨後才慢慢道:“昨晚我見著龐統帶著幾個人朝開封後麵的山頭去了。”

展昭一愣,白玉堂這才說起正事,“因為必經之路在我府前,我昨晚在屋頂喝酒,見著他們一行人匆匆出了城。”

展昭想起剛才龐統說的案子,又看白玉堂,“我不信你沒跟出去。”

白玉堂嗬一聲笑了,“我跟他幹什麼?你若是跟他一起,我也許就尾隨出去了。”

展昭有些摸不準白玉堂的意思,但聽到對方說自己去哪兒就會跟去哪兒,莫名有些開心。

“當真沒跟出去?”

白玉堂一撇嘴,似乎覺得沒勁,懶洋洋道:“跟了。”

展昭道:“然後呢?”

“想知道?”白玉堂鳳眼眯起來,手指轉著杯沿,“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