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貴為天子,一言九鼎,言出必行。禦史台作為朝廷監察機構,專司糾察彈劾官員、肅正綱紀。此日方散朝,禦史台便即刻啟動官員彈劾程序,審理太仆寺卿瀆職案。
宇文雲大人的地下工作自然轉到了地上,可以光明正大地開展了。他兵分兩路,一路人馬奔赴蘭州,會同當地長官胡刺史查辦五泉馬坊馬總管;另一路人馬則留在京城,進一步錄取證人口供,完善案卷資料。
領導有方,加之手下幹將精幹。以宇文雲大人為首的禦史台快刀斬亂麻,僅僅用了七日,就結案大吉。
這日散朝,宇文大人向幾位太監悄悄打探,得知聖上心情愉快,便請求麵見,說是要單獨彙報工作。
他說,寶馬失盜,五泉馬場的馬總管負有直接責任。鑒於此人在創辦馬場中立下大功勞,且勤勤懇懇忠心耿耿,所以免其死罪,貶為馬倌,讓其餘生跟馬打交道,伺候著馬贖罪去。
隴西牧監負有監管職責卻監管不力,致使國有資產流失,罰沒監牧使一年俸祿,略施膺懲。
至於太仆寺卿,此人勾結刑部官員,不分青紅皂白稀裏糊塗斷案,造成冤獄。嚴重褻瀆我大唐律令,敗壞我大唐法紀,影響惡劣,必須從重從嚴處罰,以儆效尤。因此,他同刑部幾位官員均被革職,流放的流放,外貶的外貶。
皇上終於耐著性子聽完了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迫不及待地問:
“那朕的兩匹寶馬可有下落?”
宇文大人知道,聖上最牽掛的還是那兩匹寶馬。他笑著施禮道:
“陛下,都有下落了。”
“那它們現在哪裏?”
“陛下,臣派出的人這幾日在蘭州抓到了一個重要證人。據他所言,那兩匹撒馬爾罕寶馬已被吐蕃賊人盜走,現在青海孤島之上。吐蕃人打算繼續在那裏培育青海驄。”
皇上聽宇文雲這麼一說,有點慍怒:
“你的意思是朕那兩匹寶馬回不來了?”
宇文大人點點頭,道:
“陛下,權且借予他們吧!不過陛下莫急,臣有一計,可使來年他們培育成的青海驄全歸陛下您!”
“啊?那朕豈不賺大發啦!愛卿計將安出?”
“微臣想先請陛下見一個人?”
“誰?”
慕容雪早已換了地道的吐穀渾裝扮,由禦史台的人陪著在宮門外等候多時。一位老太監領著他進了宮。
皇上一見這位證人,顯然有些吃驚:怎麼是個吐穀渾人呢?
“小的慕容雪拜見天可汗!”
“你說你叫慕容什麼?”
“回稟天可汗,我叫慕容雪。”
“慕容家族不是追隨諾曷缽落戶我大唐靈州了嗎?”
“對,六十多年前,吐蕃賊人入侵我慕容吐穀渾,我們成了亡國奴!我汗王諾曷缽投奔了大唐,可我主慕容丹卻因不舍青海孤單上的龍種良駒,廝守在故土,受盡了吐蕃人的淩辱!”
慕容雪說著,淚流滿麵。皇上掏出自己的絹帕遞給他,讓他擦了眼淚。
“天可汗,您對吐穀渾的大恩大德,我們慕容吐穀渾人永世不忘!小的真不該聽從主子慕容丹的來盜取天可汗的寶馬!請天可汗懲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