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麼,孔武沒有再去找他心愛的烏騅寶馬,而是直奔小扈子的大帳。
扈校尉早已是戎裝在身,披甲執銳,剛剛帶人巡邏了一圈河麵。因為是寒冬,河麵結冰,所以總不免有人偷渡,巡邏的任務比別的季節要繁重好幾倍。加之守關兵卒分開駐紮於兩岸,兵力嚴重不足。扈校尉就得親自上陣,跑完上遊跑下遊,一個來回就足足地耗上一個時辰。
扈校尉一邊摘掉頭盔,脫下甲衣,將鋼刀擺到刀架上,一邊關切地問孔武:
“孔哥哥,烏騅寶馬找著了嗎?”
孔武好似鼻孔裏出著氣,沒好氣地說:
“找是找著了,可這金子疙瘩嫌少,人家不給贖啊!”
“嗨,找著了就好!這有啥難的,孔哥哥缺這玩意隻管開口,小弟這裏多著呢!”
“你小子甭吹牛!”
“不信你瞧!”
說著,小扈子又從床榻下麵拽出一個木箱。
打開箱子蓋,滿滿當當的一箱子金疙瘩,光芒四射。孔武一打量,塊塊是真金,而且還是足赤金。
俗語道,“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人應該沒有叫“完人”的,這金子還真有叫“足赤”的呢!
孔武一聲冷笑:
“嗬嗬,小扈子,你當大哥真借你的寶貝疙瘩子?”
他一把抓起扈校尉的手,將借他的那兩塊足赤金狠狠地砸回他的手裏,再從懷裏掏出借曹仁惠的那塊足赤金,質問道:
“看成色,摸手感,這足赤金都非我大唐鑄造!告訴你,我這塊是剛剛從粟特商人頭子曹仁惠那裏借來的,你這些從何而來?”
“這——這,——哎呦,孔哥哥,有金子花不就得了,你問它從哪兒來的幹嘛?”
“說不清?說不清就是來路不明!巨額財產來路不明,該當何罪?”
扈校尉聽了孔武這話,胸中怒火衝天。他瞅了一眼身後刀架上明晃晃的鋼刀,突然一轉身。
孔武一瞧這小子要伸手抓兵刃,便一把從後腰帶上將他拽住,一咬牙“啊呀”一聲,竟將扈校尉活活舉到了頭頂。那小子在半空中蹬著腿兒大喊:
“快來人啦!”
嘩啦,大帳門外跑來了十來個守卒。他們個個手舉兵刃,試探著往大帳門口靠攏。江濤一看情況不妙,唰一下抽出承影寶劍。
孔武怒喝一聲:
“大膽,還不給爺爺躲開!再不退下本校尉就將他摔死!”
扈校尉一聽這話,嚇得快要尿褲襠了,戰戰兢兢地下令:
“你們,還不給我退下!”
兵卒們隻好退到轅門之外,遠遠地瞭望。孔武將扈校尉“騰”一聲放到地上,扈校尉連忙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好你個沒一點骨氣的家夥,算我孔武瞎了眼!快說,這足赤金從哪裏來的?”
扈校尉舌頭有點不聽使喚似的,在嘴裏打著轉,吞吞吐吐:
“是——是,是曹——曹薩寶前幾日送——送來的……”
孔武怒目圓睜,詰責倒:
“他為啥要送你這麼多赤金,還送了些啥?你小子給了他啥好處?”
扈校尉抬頭看了一眼孔武,乞求道:
“孔哥哥饒命!小弟真是糊塗了!這可是頭一回啊!求哥哥饒了小弟這條狗命!小弟再也不敢了!”
孔武一瞧他這慫樣,怒火再一次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