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姑娘命裏有救神,韓進士頂崗實習視察大牢救她一命。
扈校尉本是金城關軍校,怎麼就被關進了金城大牢?更讓韓勝納悶的,是大牢的囚犯名冊上竟然查不到他的名字!
韓勝問史參軍這是怎麼回事,史參軍隻是一個勁搖頭,嘴裏像是嚼著草,咕咕噥噥說不清。
韓勝道:
“既然沒有犯下案,就是非法拘禁,放了他不就得了?”
史參軍使勁搖搖頭,意思是不可以,這次他的態度十分明確。韓勝的好奇心又一次被刺激了。他想這背後一定藏著什麼貓膩。
韓勝找了個機會試探著問孔武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孔武心直口快,娓娓道來:
“韓賢弟,實話告訴你,小扈子是個命苦的孩子,本校尉認定他是塊好料,便將他一手栽培起來。在金城關我為大唐鎮守要津,我們兄弟二人誌同道合,齊心協力,他成了我的得力助手。可是到後來,我過去負責屯田,他獨當一麵,鎮守金城關。這讓本校尉甚是欣慰!
“再後來,因為五泉馬場丟了寶馬的事,本校真他娘的倒黴透頂,竟被太仆寺冤枉,進了金城大牢這鬼地方,差點搭上這條小命!說實在的,男子漢大丈夫,沒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死又何懼!可我孔武還真不想死,為我大唐鎮守金城關,能離得了孔武嗎?”
說到動情處,孔武慷慨激昂。韓勝也聽得熱血沸騰。孔武繼續講道:
“老天有眼,我孔武活著出了大牢!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小扈子變了!他被河對岸的粟特奸商頭領曹仁惠給重金收買,犯下了不可饒恕之罪。情急之下,我私自動刑,砍下他一根手指,給這小子一個教訓!為了不出事,楊大鍋將小扈子暫且打發到了這金城大牢蹲著,說是等時機成熟再讓他出來。”
韓勝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他問孔校尉:
“孔將軍,這金城關守軍隸屬於臨洮軍。軍校犯了罪,地方上能管得了嗎?你怎麼還砍了人家的手指呢?”
孔武聽韓勝話裏有責備之意,連忙解釋道:
“韓老弟,這軍隊裏的事,是自有軍法管。可若真的將他交到軍府,最輕鬆也得砍了他的腦袋瓜。那就太可惜了!你要知道小扈子他可能幹著呢!這馬場楊總管也是個義氣人,他的話胡刺史從來不說半個‘不’字。這麼一來,他小扈子丟掉一根手指頭,總該比丟了腦袋強多了吧!”
一聽這話,韓勝更加好奇:
“聽說前任馬場總管丟了寶馬出了事,這個楊總管是替補的吧。孔將軍,你說一個馬場總管咋就這麼牛?”
自從相撲打了個平局,送了黃驃馬,截了偷渡的十八輛牛車,孔武對楊雄楊總管簡直是佩服到家。他豎起大拇指,哈哈大笑道:
“咱沒問,咱也不敢問,反正他就是這麼牛!”
沒有楊總管的口話,孔武萬不敢請韓勝放扈校尉出去,史參軍也不敢。因此,扈校尉還得乖乖地蹲在大牢裏。孔武許諾,說兄弟安心把這牢底坐穿,從今往後,哥哥保證給你三天一頓大魚五日一頓大肉,絕不會虧待了兄弟的胃。
扈校尉別無所求,隻求孔大哥與韓刺史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想法子幫助商萍姑娘聯絡到家裏人,但願她早日養好傷,有個穩妥的去處。
韓勝很想知道這些人和事背後藏匿著的秘密,可他頂崗實習的時限快到了。他得趕緊深入田間地頭百姓家中,了解了解莊稼長勢,看一看他們養的牛羊馬匹,聽聽父老鄉親的心聲。
他得到州衙諸曹轉轉,看看官吏衙役們工作的狀態。
他還得赴城郊看看剛大哥他們營建州城的工程質量與工程進度,看看地方上還需要做些什麼協助。這畢竟是一項巨大的基礎工程建設,不僅涉及蘭州當地的發展,而且事關我大唐經略西域之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