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西山腳下勞作的人們,已經享受到了大山的陰涼。南山下第一號磚窯,也在夕陽的金色餘暉中漸漸冷卻了。
江濤與石大山摸索著往裏邊去查看磚坯,可窯洞裏依舊灼燒難耐。二人隻好想個法子,改造加工了一把超級大鐵鍬,把手足有丈八長。
石大山靠近灼熱的大灶台,像釣魚一般從窯洞深處成功鏟出一塊磚坯來。江濤仔細查看磚坯,磚體方方正正,外表完好無損。砸開磚體,已完全幹透。
“成功了,師父!”
小玉激動地喊來孫師父與甄官署的老匠人,兩位仔細查看幹透的磚坯,一致認為這種快速烘幹的法子完全沒有問題。大家心裏明白,如果沒有這個法子,光是自然晾幹磚坯恐怕最少也得一月有餘。
江濤信心滿滿地說:
“師父,我看所有磚窯的烘幹都可以參考這孔窯磚窯了。”
師父“土行孫”點頭稱是,向甄官署的匠人們下了指示。
江濤突然間仿佛看到了三十萬城磚勝利出窯的那一刻,渾身充滿了力氣。他向負責這孔窯的役夫們下令:
“封窯,開燒!”
他知道,接下來的工作交給甄官署的巧兒匠們,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就在這時,有個差役騎馬來報:
“孫大人,州衙裏的王大參軍來了,他還親自帶人送來了五百輛牛車!”
孫本方一聽拍著巴掌哈哈大笑:
“總算是送來了!雖然有點遲,但還是來了,說明州衙對咱們的工作是全力支持的嘛!”
江濤陪著孫師父,急急忙忙趕到營寨前去迎接王參軍的車駕。
“王大參軍大駕親臨此荒郊野嶺,孫某有失遠迎呐!”
孫本方衝王參軍一抱拳,請他進了帳篷。江濤聽得出師父話裏帶刺,在後頭齜牙咧嘴。
“孫少匠此言真是折煞下官了!”王參軍紅著臉還禮道,“孫大人,牛車送來得有點晚了,實在不好意思哦!”
“這有何不好意思的!州衙裏日理萬機,哪像本官成天領著些苦力在這荒郊野外玩泥巴悠閑自在?”
王珩聽得出孫本方對州衙的意見還不小,趕緊向他解釋陳情:
“孫少匠您千萬不要錯怪,您且聽下官給您解釋。那個——那個胡刺史他病了,病得還不輕,一時半會兒大概好不了。大人您恐怕還不了解吧?”
孫本方剛要搖頭卻又點頭,扮個鬼臉道:
“還有這事?好好的咋就突然病了呢?莫非——莫非又玩女人玩過了火,積勞成疾了?”
“也許吧,這個嘛,下官還真個不清楚!”
王參軍的確是個小心謹慎的人,這一點江濤最清楚,他的第一次長安之行就是同王珩王大人一同去的。王參軍繼續向孫師父說明著州衙裏的複雜情況,其實這些江濤也並不清楚,所以覺得甚是驚訝。
“楊總管——喔,不,是蘭州別駕李皇叔,今日一早代胡刺史升堂理事,給下官下了死命令,要下官無論如何與今日天黑之前將五百牛車送至孫少匠手裏。這不,下官怎敢怠慢,趕緊送了過來。送來得晚了點,還請孫大人諒解!”
“噢,原來如此,看來要不是這位什麼皇叔下令,本官要的牛車又要泡湯哎!不過本官還是得好好謝謝王參軍,還有那位什麼皇叔,這五百牛車明日可是要配上大用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