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澗,地如其名,為一處兩山環抱的溪澗,因兩山形狀酷似一對正在低頭接吻的鴛鴦而得名。接吻處便是那溪澗的入口。溪澗自山中緩緩流出,溪水中夾帶著從澗中來的白色花瓣和陣陣芳香。
初秋已到,趁著現在各家開始準備過冬用的柴火,木柴的價格能高一些,哥哥每天淩晨,天蒙蒙亮的時候,可以去砍上一捆留著兄弟二人過冬用。
哥哥回來的時候做早飯,叫醒延陵翎。待得吃完,延陵翎就跟著哥哥再上山,砍了柴拿去賣給村裏的大戶人家,他們這三年得吃穿用度就是這麼攢出來的。
鴛鴦澗外的樹木大都高大粗壯,但因為這裏一直被視作禁地,罕有人至。鴛鴦澗之所以被稱為禁地,是因為這裏之前是鬼神的洞府,深受仙族百家的忌憚,凡人則更是禁忌。
但迫於生活,兄弟二人才選了鴛鴦澗來打柴,這裏的柴大多粗大,能賣出個好價錢,否則誰會來這被稱為禁地的地方呢。
這日天空陰沉的可怕,秋風陣陣,落葉四散。忙活了大半個上午,兄弟兩人砍好了柴,剛回到村口,便見了一群身穿黑衣蒙著麵罩的人正在村口遊蕩,像是在等什麼人。
兄弟倆也沒奇怪,這裏靠近鴛鴦澗,總有一些不怕死的人來這裏標榜正義之士,穿的跟個邪門歪道似的,來此‘除邪衛道’,他們當中的一部分最後都被埋進了村外的亂墳崗裏。
兩人跟那群黑衣人擦肩而過,本來相安無事,但突然一聲劍出鞘的摩擦聲微微響起,機敏的哥哥突然心生警覺,一把推倒了走在前邊的延陵翎。
出鞘的劍貼著倒下的延陵翎的身邊劃了過去,沒有傷到他,但卻切斷了柴捆的繩子,木柴頓時散了一地。
見勢不好,哥哥迅速放了背著的柴捆,一個翻滾來到倒在地上的延陵翎身邊,把他扶起來退到滿地的柴後邊。
哥哥緊盯著他們,摟著延陵翎,此時他因為害怕,早已緊緊抱住了哥哥的身子。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對付我們?”
一個蒙麵黑衣人從後麵站了出來道,“早就聽說延陵家有一少主名鴒,年紀輕輕,修為術法甚高,被家主所妒,流放至此,該是你吧。”
“是我又怎樣,我們在此多年,根本威脅不到誰,隻是自生自滅罷了,難道你們想趕盡殺絕嗎”
“今日來此,自是來殺你之人,妄你天賦甚高,隻是生不逢時,可惜~可惜啊”
“惺惺作態”
在對話之時,哥哥突然發難,抱住懷裏的延陵翎,用腿將前邊的木柴猛地向前一個掃踢,借力向後退去,因為是在村口,因此向後一退,便閃到房子旁邊,借房子遮擋,沒了身影。
蒙麵的黑衣人看著空中手臂粗的木柴向他們砸來,頓時一懵,隨即抽劍將木柴削為漫天木屑淩空飛落。
這時他身後的另一個黑衣人踹了那個黑衣人一腳道:“可惡,跟他們廢什麼話,還不給我追。找到那東西要緊。”
黑衣人趕忙提劍追進了村裏,可是已經沒有了兩人的身影。
“他們跑不出去的,給我搜~”說話間將臨近一間房子的木門踢的粉碎。
兄弟兩人此刻正藏身於一個廢棄的菜窖裏,哥哥順著一個小縫看著外邊那些黑衣人來回走動的靴子。隨後悄悄關上了菜窖。
延陵翎正要張口,哥哥趕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哥哥看了一眼有些害怕的延陵翎,強擠微笑的揉了揉他的頭,將一塊灰黑色的石頭從脖子上摘下來,戴在他的脖子上。
哥哥小聲道:“拿好它,千萬別出去”
然後指了指地上,又拍了拍因為害怕蜷縮起來的延陵翎,讓他乖乖呆在這裏。然後聽著地麵上沒了腳步聲,便出了菜窖。
……
延陵翎緊張的聽著,原本寂靜的地上,突然又傳來了紛雜的腳步,腳步是往村外去的,應是哥哥把他們引走了。
他用手緊攥著哥哥臨走之前給他的東西,那塊灰黑色的石頭。約莫半個時辰後,他將石頭塞進衣服裏,悄悄打開了一條縫,隻見村子的另一邊突然又出現了許多腳步。
那些黑色的靴子絕不是村民可能穿的,但是這些靴子卻與剛才那些人的不同。‘難道是另一批人’,延陵翎如是想到。
這時他們正逐漸朝這裏靠近,他暗道不好。害怕的情緒寫滿了臉,但是一想到哥哥還在外邊,隨時會有危險。萬一哥哥擺脫了那群人,回來的時候又遇到這群人怎麼辦?
這些想法在延陵翎腦中打轉。想到哥哥,他此刻已經顧不上害怕了,慌忙打開菜窖,不顧一切的就向村外跑去。
村內的那批黑衣人看見了他,趕忙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