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露出一絲苦笑:“是啊。幹嘛?”
“為什麼不結婚?”謝天誠不動聲色的提問,聽在我耳朵裏,更像是責問。
“跟誰?你嗎?”我不禁好笑,“這是學法律的人該問的問題?”
“你知道我不是問這個。”他微歎了口氣,拍開客廳的燈,光亮中,他臉上那隱隱遊動的悲哀一清二楚,“你不想有個家庭?”
我沉默了良久,笑著重複:“跟誰?你嗎?”
五十一、
為這個莫須有的問題爭論真是世間最沒有意義的事情,我的感覺是,與其討論我們是否需要婚姻家庭,還不如去研究上帝是不是真的存在。
可惜,謝天誠對此卻表現得仿佛虔誠的基督徒,表麵溫和,骨子裏固執得可做磐石。
他問:“景輝,你不考慮未來麼?”
“考慮未來?”我無力,“你有能力讓國家通過法律允許同性結婚,那個時候再考慮都不遲。”
“……法律是法律,那不是一碼事。”
聽聽,這還是法律專業的高材生說的話麼?我隻笑不答,並非不懂,然,問題到此,謝天誠,你未免欺人太甚——
要婚姻,要家庭,這些都不過是你站在你的立場渴望獲得的東西,但在我,從未動過這些不切實際的念頭。在我的愛情裏,你已經是我的唯一,我已心甘情願為你縛上枷鎖,背上一份責任,那麼婚姻家庭,你還需要我放棄什麼,來維持與你的關係?
同性也好,異性也罷,其實性別在你我眼中,都不是什麼難過的關,就像你所說,這不是法律的問題,而是心態……一家人是什麼概念?
謝天誠,你要的,竟然是我一生的愛情,一世的責任,你說,在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我能回答你什麼?
等不到我的回話,他也不著急,施施然去洗澡,扔我一個人在沙發上越坐越悶,煩躁到了一定程度,我沉不住氣,幾乎是一腳踢開浴室的門。
謝天誠已經關了水喉,正拿著毛巾擦頭發,見我進來,也不詫異,輕笑道:“你這樣闖進來,當心我喊流氓。”
忍不住苦笑,我道:“你還真是我的克星,行了,你想說什麼,說吧,我聽。”
“我不想說什麼啊。”他走過來,吻著我的唇,“我想要的東西,你很清楚。你接受不了,我暫時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你想要家庭?”我不由得嗤笑。
“你,跟寶寶。”謝天誠聳聳肩,絲毫不在意我嘲諷的態度,神色自若得把話說完,走出了蒸汽彌漫的浴室。
我隻好追出去:“我們不可能結婚的,大律師!”
“親愛的,我不認為你愚蠢到不明白我的話,請不要再三重複這個理由,否則我會鄙視你的智商。”話說著,謝天誠已經閃進了房間,大剌剌得躺倒在了床上。
我被他堵得語塞,沒奈何也進了房間,陷進窗邊的單人沙發中,謝天誠則懶洋洋得靠著床頭看起書來,仿佛不打算再跟我作任何的爭論。
他這個態度,自然讓我不平衡起來,我走過去提走他手中的書,壓到他身上,歎了一聲問:“難道你覺得我們這樣還不夠?你要我象白癡一樣對你發誓一輩子都不離開你?天……這很蠢……”
“我不要你發誓什麼。”他看著我,眼睛很亮,“你怎麼想,是你自己的事情,你的承諾,也隻對你有效——我不可能要求你堅持一段感情,或者……把你鎖在身邊?象你說的,那很蠢。”
我不禁呻[yín]了一聲,為什麼,這個人仿佛能看透我的心?
“那你呢?”我問,“你不也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