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洛翔黑鷹並非要與我為難──這其中,要是怎麽個分寸,簡直讓人頭疼。

我當然不想對洛翔有任何隱瞞,但事情牽扯到了辛銘恩,我不得不多作考慮,畢竟,我還是不希望洛翔對辛銘恩有什麽心結在。

歎了口氣,海倫蹙著秀眉對我道:那,能不能把這件事推到M幫頭上?

不知道。得看他有沒有得到這個消息。

基本上這話也近乎無聊,昨晚的陣仗是不大,無人傷亡,但也不會太小,洛翔不知道的可能性似乎有點渺茫。

海倫沒了聲音,跟我麵麵相覷,她當然也揣測到了我的難處,半晌才支吾著道:那,告訴他實情?

這叫我怎麽說得出口。光是想,我就已經覺得羞愧難當,要在洛翔麵前說穿自己是個會對男人發倩的東西,真正情何以堪?

怕的是,萬一洛翔追┆┆

洛翔欲言又止,倏然站起身來道:算了,你現在好好養傷吧,瘸著條腿,什麽也幹不了。

我一慌,也顧不得那條可憐的腿了,幾乎身從床上彈了起來,一條半腿著地,急道:喂,你是不是最近有什麽大計劃?快告訴我!

洛翔攤手,現在告訴你有何用?

將此一句塞給我,他就此開門離去。

傷腿畢竟難以支撐太久,我摸到門邊靠著,差點被洛翔剛剛的話跟語氣給氣炸,待冷靜下來,又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到底,我還是自作聰明了一些,總以為能瞞得了騙得過,可是剛剛洛翔的表情告訴我,他並不相信我所說的全部,他是在向我報複,報複我對他的不誠。

但......這件事真要從頭說起,我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勇氣去麵對吐露真情之後的一切。

隻不過,沒頭沒尾,又實在難以解釋,我想洛翔心中對我的疑問是越積越深,以他的個性,不會窮追猛打得逼問,而且他也是習慣了我越是大事越讓步的行事作風,這一次,也必是在等我先行退讓吧。

就是,到底這個口要怎麽開?

自己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完全沒有留意到廳裏的動靜。等到情緒的波動平息開門打算出去時分,海叔已向我走來,見我一副狼狽相,提高了聲量嗬斥道:小進,你這是做什麽?還不回去歇著?

海叔的醫生尊嚴我自然也不敢輕易冒犯,不過還是得問:洛翔跟海倫呢?

他們走了。海叔輕描淡寫這個讓我大驚失色的消息,我一時懵了,直到海叔過來要帶我回房間,我方能開口:走了?一起走的?

如我所料,卻超出我的理解範圍,他們的確是共同離開的。據海叔的敘述,是洛翔出來以後跟海倫簡略得交談了幾句,然後兩人就並肩走了,至於談了什麽,海叔是刻意避嫌,故此一個詞都沒聽到。

看著幾乎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笑得雲淡風輕的海叔,我有些無力,還想再說什麽,哪料海叔先我一步堵了我的嘴:小進,你不養好傷,是什麽也做不了的。

這話跟洛翔的那句如出一轍,我瀉了氣,回到了床上,怒火無端從心頭燒起。強迫自己鎮定,我不能因為這傷而被縛住手腳,也許,真的該開誠布公跟洛翔好好談談了。

無論結果如何。

事實上我無數次在腦海中演練過向洛翔坦白的場景,包括有意識跟無意識的,理性占上風的時候,前景就是冰窖或者火場,反正肯定是十八層地獄的最底層;不過,偶爾做夢,夢中人會欣然應允,並且一副毫不意外之相--當然,僅僅是做夢。

我考慮過避開自己的感情來陳述,然而,洛翔不是傻瓜,很多事情,從邏輯上事實上根本解釋不通,必須加入人的情感,不合理的方能顯得合理。

想得稀裏糊塗,奈何腿上又不方便,連尋常在室內踱步尋思都做不到,再想起洛翔和海叔那一派反正你也幫不上忙的的表情,不覺賭了氣,蹭出房間,到客廳一看,竟然沒人。

我興起了個想法,回房間取來拐杖,準備出門。走到了大門口,人出現了:

是之前來為我和海倫開門的女孩。

她倒是神出鬼沒,我剛剛打開門,就聽見後麵有動靜,猛回頭,女孩在我身後嫣然而笑,口稱:蘇少爺,您要去哪裏呢?主人交代過,您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