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我太無聊的話,會做出些不可理喻的事來也說不準。
沒錯,畢竟我是真的會那樣做的人——
“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啊……!!”
此時此刻,在木葉風和日麗的大背景下,我正坐在卡卡西家的屋頂上毫無形象可言地鬼哭狼嚎,“我好無聊啊!好想找個風華正茂的少年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啊……好想找個風華正茂的少年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看這滿城的風花雪月啊……”
被刻意拖長了尾音的話語仿佛自帶回聲效果,多虧了卡卡西家也不在木葉的中心,要不然讓旁人看見了我現在這樣,我辛辛苦苦從戰場上用命搏回來的這一世英名,大概會就此毀於一旦。
“忍者學校裏多的是風華正茂的少年。”
似乎是被我吵得頭疼,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卡卡西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時,他的手裏已經拎著一個酒壇子。
“一醉解千愁,你喝吧。”說著,他就有些粗魯地將手裏的酒壇子朝我扔了過來。
“為什麼就我一個人喝?”我抬頭看他。
“你喝了就安靜了。”卡卡西在我的視線下紋絲不動,就連冠冕堂皇的敷衍也省去了。
聞言,我立即將不滿表現在了臉上,嘟囔道:“你就不怕我喝醉了非禮你嗎?”
“那也得我心甘情願你才有機會得手。”
“……”
這個話題聊不下去了。
他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除了卡卡西之外,我從來不曾在別人的麵前展露過像剛才那樣的態度,倒不是自己刻意而為,隻不過在不知不覺間就變成了現在這樣。說起來,這也是從我在木葉安定下來之後才爆發的安穩病,肯定是因為太無聊了才會發作的。
年輕的時候,想要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就已經夠讓人精疲力盡的了。在那個混亂的年代,為了不被命運殘酷驅逐,就隻有不斷的變強。
尤其是,水之國作為曉的發源地一直都不太/安定,奔波於任務,刀口舔血的日子充斥著我的青春。
直到第四次忍者世界大戰結束,我才通過卡卡西的關係來到木葉定居。
或許歸根究底,造就了現在這個我的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太過安穩。
有的人經曆了戰爭的傷痛,需要時間去慢慢撫平;而有的人,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渴望起曾經手握屠刀的自己。
卡卡西必定屬於前者,而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屬於後者。
“前段時間我想在家門口的庭院裏種些木槿花,實在不知道該找誰幫忙就委托了忍者,接受了任務的是木葉丸小隊。莎拉娜和博人那個時候,都問了我關於他們爸爸的事。”
抿了兩口酒,我呼出一口濁氣,平靜下來和卡卡西閑聊,“不知道該說是宿命呢還是輪回呢……佐助和小櫻的女兒竟然說她想成為火影,而鳴人的兒子,卻好像沒什麼幹勁的樣子。”
“嘛,小孩子的想法我們可猜不透。”卡卡西表現得興致缺缺。
盡管他嘴上這麼說著,不過看他平時挺關心那些孩子的,和帶班的老師們閑聊時也總是會問及他們。其實就算不說我也能感覺得出來,卡卡西很期待於那些孩子們的成長。
年輕時代的卡卡西和現在一樣,總是表現得慵懶而散漫,將一切深藏於表象之下,二十多歲時就表現得像個老頭兒。但是不管他自身到底是否真的樂意,他還是在戰後擔任了木葉的第六代火影,在別人需要他的時候,他總是不會辜負他人的期待,讓人感覺可靠而安心。
在他出任火影期間,我偶爾會想,萬一最後沒有人再需要他了,他會變成什麼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