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屠蘇聞言,低下頭看了看早已昏迷不醒的陶青青,對方慘白的臉色如同一根利刺狠狠地軋在了他的心上,疼痛不已。
青虹見他沉默不語,一肚子的火氣就不知道從何發起,若說他做些什麼拉仇恨值的事還好說,他也能將那些怨氣撒到他頭上,可是偏偏這少年就是一副隱忍的模樣,就連他看著都心疼了起來,於是隻能涼颼颼地說:“我真不知道你身上有哪點是值得主人付出性命的,自她的靈力強大到足以讓我有了自我意識至今,我還沒見過她對哪個人、哪件事付出到這般地步的。”
少年抿了抿淡色的薄唇,眉峰之間的痕跡更加的深,他看著陶青青的傷口,焚寂劍被拔走之後留下了一個不小的血洞,鮮血不要錢似的向外湧出,看起來尤為觸目驚心。這一瞬間他百感交集,因為正是這血……正是陶青青的血,壓製住了暴走火熱的焚寂煞氣,將他的理智從崩潰邊緣拽了回來,但這象征著生命的鮮紅色液體卻還在一刻不停地從她的身體中流出,雖然他已經點遍了她周身的大穴,血液的流動速度也降到了最低,但是依然不能完全止住。
他現在不能不斷地在心底裏禱告,快一點、再快一點抵達天墉城。雖然不知道天墉城到底有什麼靈丹妙藥可以讓她複原如初,但也總好過荒郊野嶺。
而青虹見他如此,也狠不下心來再說些什麼,終究這少年……是主人喜歡的人。無論他有多麼為主人感到憤懣和不值,感情這東西永遠都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身為一個局外人,終究是插不上話的。
因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陶青青自己心甘情願付出的。
她心甘情願用這副已經沒了內丹護體的身子替百裏屠蘇擋下了那致命的一掌,她心甘情願用自己的生命來賭百裏屠蘇可以掙脫焚寂的控製,她心甘情願用自己的一切來換百裏屠蘇一世安好。
哪怕下一秒她就有可能死在焚寂劍下,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劍靈傷害到百裏屠蘇一絲一毫。
“其實這一切的起因大概都是我的責任,五月初五那日……是我殺了雷之恒,”劍靈的聲音從劍刃中悠悠地傳來,“都怪他太難纏了,雖然主人告訴過我不要傷人性命,但是手勁兒一大,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斷氣了。”
“那為何雷嚴還指名道姓地說是師伯殺的人?”百裏屠蘇想過千百種可能,卻偏偏沒有想到這雷之恒的死,還真和他們有這麼些許的關係,畢竟當日青虹也是為了替他們兩個人解圍才現身的,若說是半分關係都沒有倒也不切實際,隻是他還是很疑惑,既然是青虹下的殺手,為什麼青玉壇的人還要緊追他們不放,“難道是青玉壇的弟子在說謊?”
“其實也不盡然如此,在尋常人嚴重,所謂的劍靈的意誌是依附於劍主的,但是那些凡夫俗子並不曉得我們劍靈是完全獨立於劍主之外,擁有自己獨立的意識的,所以他們才會認為殺死雷之恒就是主人的意誌,才會將這樁命案算在主人和你的頭上,”青虹還真有那麼一點點的內疚,畢竟現在這大麻煩都是他沒有聽從陶青青的勸告而發生的,於是有些不甘心地說道,“算是我的錯,所以我們兩個半斤八兩,主人這次受了重傷的軍功章,你一半我一半。”
百裏屠蘇聽著這話,心裏相當的不是滋味,他向來是一個責任心極強的人,陶青青這一次的昏迷不醒,他便將這所以的罪責都安在了自己的頭上,於是說道:“雷嚴那一掌並未讓師伯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