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青伸出那隻方才被焚寂割得鮮血橫流的右手,然後在他們麵前抬起了手掌,那可怖的傷口還彌漫著紅黑相間的焚寂煞氣,但卻在青色的靈力催動下逐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起來,白骨、筋肉、皮膚,一層一層地自我修複,而那煞氣最終也消失得不見蹤影,手掌中又是白皙光滑的皮膚。

“我不怕焚寂,所以你們要不要好好考慮一下究竟怕不怕我?”陶青青收回手,輕甩衣袖之後帶起的袖風將陵端一下子掃得差點直接坐在了地上。

她現在的靈力一絲一毫都珍貴得緊,但若是不給這群人一點點下馬威,倘若她這一離開天墉城她的蘇蘇又被這群人給欺負了那該怎麼辦,她遠離人間療傷豈不是隻能幹著急,而紫胤又是個常年閉關的主,就算不閉關她也覺得一貫信奉散養式教育的紫胤根本不可能對百裏屠蘇照顧得無微不至。

所以她隻能盡自己所能將這些平日裏就對百裏屠蘇各種挑刺找茬的人震懾住,她能做到的大概也隻有這些了。

陶青青低下頭瞥了一眼那些以一種懼怕而異樣的目光望著自己的天墉城弟子,想著這下子大概能稍微讓他們消停一段時間了,然後轉身向屋內走去。

紫胤見她又耗費靈力,怕她傷勢又再度複發,也跟了進去,陵越則緊跟自己師尊的步伐,而涵素則是將陵端等人帶走交給戒律院處罰去了。

“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自己的狀態我自然清楚,”陶青青見他跟著自己進了屋,想著必是他方才見自己動用太多的靈力而擔心自己傷勢於是連忙寬慰道,“你的修為還是省省留著給蘇蘇用吧,我好歹也是個仙,沒你想得那麼脆弱。”

“後山清淨,在摘得千年雪蓮之前師姐暫且留在這裏療養吧,”紫胤也知她隨性不羈,便不再說些讓她聽了別扭的話,於是轉過身對陵越說道,“你與屠蘇暫且搬到劍閣旁的偏殿住些日子吧。”

“那可不行!”陶青青一聽這鳩占鵲巢的痕跡太明顯了之後,再加上那劍閣距離這裏的路程根本算不上近,於是連忙說道,“我馬上就要離開天墉城,那麼舍不得蘇蘇,就這麼兩天你還讓他離我那麼遠……”

紫胤和陵越同時皺起了眉,但前者礙於不明緣由,後者礙於輩分關係都不好再說什麼,而陶青青見這師徒倆的表情仿佛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一瞬間仿佛也想到了自己話語中的不妥之處。

“後山這屋子不是有兩件臥房麼,陵越去劍閣就好,蘇蘇留在這裏,還可以照顧我,再有明日我們去找雪蓮也方便些。”陶青青自己都佩服自己居然能扯出這麼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不過好在紫胤與陵越好像都被她這個理由說服了,將他們二人送出門之後,陶青青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而鬆了一口氣之後,她這才驚覺自己身上的疲乏程度不是一般的嚴重,其實這也情有可原,她本就身負重傷,急著尋到百裏屠蘇才硬生生支撐著身體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在聽聞對方煞氣暴走之後又連忙用自己的血液將焚寂劍勉強封印住,而為了治愈自己被煞氣所侵蝕的傷口時又損耗了不少的靈力,此時此刻她覺得累極了也是正常的。

困乏的陶青青在瞥見裏屋的床褥之後幾乎是想都沒想地就一頭栽了進去。

她抱著軟軟的被褥,枕著枕頭,然後心裏想著的是堅持到百裏屠蘇從劍閣回來,但卻熬不過那來勢洶洶的困意。最終她還是抱著軟而舒適的被褥進入了休眠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