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都不好了,她萬萬沒有想到百裏屠蘇在天墉城裏的日子居然過得這麼艱難,不僅僅是師兄弟們,就連掌教都對他有著這樣大的成見,足以構想出他成長的環境是多麼的曲折,“你這地方蘇蘇不會再呆了,我今日就要將他帶走,想要攔住我?要看看你有沒有那本事了。”
“布陣!”涵素一聲令下,天墉城眾弟子紛紛舉劍,數十柄泛著紫色靈光的長劍騰空而起,然後緩緩升起。
青色的衣擺一揮,淡青色的防禦壁便籠罩在以洞口為中心方圓數米的範圍內,下一秒數十柄長劍彙集在一起,集合成一柄長約十餘米的劍刃,快速而有力地向下揮來,帶起的劍風震落了大片的樹葉,可那層淡青色的防禦壁卻紋絲不動。
“涵素小朋友,你今年還沒到一百歲呢吧?”陶青青將更加充裕的靈力注入了防禦壁後,白皙的手腕輕轉,那柄青虹劍便再度化為了與一隻手的長度相仿的玉簪,陶青青將簪子慢條斯理地別入發髻之中,輕鬆地揚著下巴望著那群正費盡全力想要攻破她防禦壁的天墉城眾人說道,“麻煩多活幾百年再來找我玩兒唄?或者你去把紫胤請出來,否則的話這戰鬥力……”
陶青青那雙長而嬌俏的桃花眼含著淡淡的笑意,抬起頭看到那柄由天墉城眾人彙集全力而形成的透紫色長劍後,伸出手輕輕打了個響指,下一秒,長劍破裂又變回了數十柄普通的佩劍,而淡青色的結界卻毫無變化。
“於我而言,這戰鬥力真心不夠看。”
她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轉身便向山洞中走去,青色的防禦壁仍然張開著,這一次她絲毫不擔心再有人阻止她好不容易做好心理準備之後前進的腳步了。
“師伯,屠蘇是不會離開天墉城的。”
陶青青後悔了,她其實修行的時候是不應該偷懶的,等以後再有機會,她一定會學習一下如何才能張開隔聲的結界,隻是她聽那聲音應該是陵越所言,而陵越又是天墉城裏最了解百裏屠蘇的人,她覺得她或許有必要聽一聽對方的說辭。
“此話怎講?”她並沒有回過頭,因為這一步一旦邁出,她便沒有存過回頭的打算,因為她今天,是一定要見到百裏屠蘇的。
“我相信師伯對屠蘇的了解並不比我少,師伯應該清楚屠蘇他的秉性,既然錯是他犯下的,無論有沒有人追究他的責任,他都一定會為自己犯下的錯事負責,”陵越深知集合這裏所有人之力都無法阻攔住她,但若是此時此刻真的讓屠蘇跟隨她離開了禁地,隻怕他還是和原來一樣,隻能依靠別人的修為來壓製煞氣,而他自己也永遠對煞氣束手無策,這並不是陵越想要看到的結果,“既然師尊已經下達了處罰他的命令,屠蘇一定會嚴格遵守的。”
“可是陵越……我不是紫胤,”她沒有轉過身去,也沒有回頭,一直都是背對著眾人,然後緩緩邁開了腳步,一字一頓道,“我是個隨性而活的人,隻要是我想做的事,任何人說任何話都無法阻擋我的腳步。”
她不得不承認陵越所言句句在理,她了解百裏屠蘇的為人,他就是那種哪怕並非出自他本意的錯事都會自己承擔起來的人,百裏屠蘇這個人的責任感太強了,強的讓她無話可說,強的讓她心疼。
百裏屠蘇本來在山洞裏靜著心打坐,每日都在努力地與煞氣作鬥爭,今天原本也與往日一樣,可他模糊之間竟然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她還是和一年前一樣,聲音是一樣的清脆動聽,少年緩緩睜開了闔著的雙眼,黑曜石一樣的眸子將視線移到了通往洞口的方向,敏銳的聽覺接收到了輕緩的腳步聲,那腳步聲他及其熟悉,微弱而輕緩,時斷時續,正是陶青青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