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了就栽了,顧清城不是那種口是心非的死傲嬌。
然而栽了之後,他卻因不知如何將這對母子放進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將他們保護起來,又不會因為自己刻印到股子裏的強勢而被傷到所苦惱。
見識過那小女人的冰冷決絕,見識過小人精以自己的方式對他的考驗,再回想起堂哥那一通劈頭蓋臉的訓斥,顧清城隻想苦笑。
追妻火葬場嗎?
還真的應驗了。
他能把所有公事都處理得井井有條;能輕易掌控別人的生殺大權;甚至如果他願意,他可以恣意玩弄名利場上那些妄圖扒上他的權欲小人的喜悲。
直到遇上了沈越,他才從無所不能的自負中清醒。
他能遊刃有餘的掌控一切,卻獨獨無法掌控這對母子的感情。
他們就像是緊握在他手中的空氣,虛虛握著無法感知,緊緊握著反而溜出了手心。
觸不可及很棘手,觸之可及卻無感更棘手。
他寧願他們是他手中的沙,隻要他虛虛托著,小心嗬護著,起碼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們就在自己的手心。
顧清城的眼底劃過一抹苦澀,唇線抿直微微泛白,他不止一次的後悔,也不止一次的懊惱曾經的自己做的有多糟糕。
被她防備,讓她反感,害她吃苦受累,會有今天,他也是真的活該。
他想彌補,想接近,想了很多很多,隻是心有憂慮,她還會不會給他機會?
越想越悶,越想越難受,顧清城幹脆閉上了眼睛,將翻湧的情緒全部遮蓋在眼皮下,壓進心髒,藏進心底。
他不想再被她看到一絲半點,現如今能坐在她的車裏沒被趕出去,還能親手照顧自家寶貝兒子,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不能急。
徐徐圖之……
不斷在腦中循環著這麼七個字,顧清城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竟睡了過去,更是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再次醒來,是因為車身很不穩當的接連顛簸,他的頭被顛得一偏,撞上了車壁。
“嘶。”顧清城皺眉睜眼,視線還有些模糊。
他難得睡蒙了一回,還沒感歎自己多少年沒睡成這樣了,一聲清冷冷卻極為悅耳的女聲便傳進了耳中。
“快入山了,這段路不太好走,天黑之前,我們必須要找到一處適合紮營的地點。”
話語入耳,顧清城當即徹底清醒了過來,窗外的景色妖異而又荒涼。
大片大片變異植物要麼鮮豔無比,要麼紫黑一片,一看就很毒的樣子。
且它們長得張牙舞爪,偏偏沒有生靈或穿梭或跳躍期間,天地靜謐如同照片,又是如此死寂一片灰霧飄蕩的靜景,便會給人死氣繚繞毛骨悚然的感覺。
車隊駛過的動靜,是這靜止不動的妖異畫麵中唯一的鮮活,也更像死地即將被獻祭的鮮活血食。
這樣的認知實在太觸黴頭,卻又那麼顯而易見,在眾人心中盤桓不去,隨著顛簸的路麵忽生悲壯的氛圍。
衝在最前麵的青子五識敏銳度非常人可比,這個時候更是像個神經質一樣,察覺到了這詭異的壓抑,受到了些許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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