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重所在的牢房再次回到了彌漫的黑色中,讓自己不知道該怎樣的喘息,也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將自己的心思表達清楚,小重輕輕閉上眼睛,蕭子瑜絕對是個稱職的君王,他分得明白感情和江山社稷的區別,所以注定了小重的悲劇。
小重想轉身,卻沒有轉身的勇氣,她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見到蕭之煜,蕭之煜不是蕭子瑜,蕭子瑜能做到的事情,蕭之煜做不到,自己不能出現在蕭之煜的麵前,那就等於自己將蕭之煜逼到了絕境之中,自己不想讓蕭之煜為難,但是自己還是將蕭之煜推到了現在的窘境。
小重不知道該怎樣逃出去,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將自己的消息告訴蕭之煜,現在除了自己出現,蕭之煜怕是不會相信任何人,她不願意看著悲劇的發生,卻不知道該怎樣阻止這悲劇的發生。
小重不知道,此時的皇宮和自己離去之前已經全然不同。
蕭之煜是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走到鸞雀殿中的,鸞雀殿中的人見到皇上一臉興奮的神色,控製不住的戰戰兢兢,他們慌亂的跪倒地上,看著蕭之煜一步步的走向小重的寢宮,他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都說皇上很是寵愛小重,卻不知道皇上這次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因為蓮夫人消失了,而且是在皇上去給她精心的做飯的時候消失的,他們不知道該怎樣將事實說給皇上聽,皇上會不會心疼,皇上又會心疼成什麼樣子?
他們不敢說話,隻是看著皇上一步步的走向小重的寢宮,離他們越來越遠,他們看著小重離去,心底的哀傷也漸漸地泛了起來,她們看著蕭之煜很是慌亂的在寢宮走出來,手中依舊端著那碗熱湯麵。
那碗麵條已經有湯在碗中溢出,撒到蕭之煜的龍袍上,斑斑點點,好像是誰家孩子用眼淚染了龍袍一般,蕭之煜卻是一臉的蕭索,走到大殿之中,很是沉痛的問了一句:“蓮夫人呢?”
蕭之煜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卻讓在場的人全都跪下身去,恨不得將自己的臉塞進地中,隻有那樣,才可以不用看到蕭之煜的盛怒,隻有那樣,他們才可以僥幸苟活。
蕭之煜一直是個有分寸的君王,隻是蓮夫人就是他的沒有分寸,在牽扯到蓮夫人的事情上,蕭之煜總是很快就會將自己的心都淹沒,他總是變得焦躁不堪,誰都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讓皇上平息心中的怒火。
蕭之煜一步步的走到大殿的正中,手中短的湯麵已經所剩無幾,幾乎所有的湯麵都落到了他明黃色的衣服上,有宮女抬起頭來能看到他袍腳滴落的湯汁。
蕭之煜蹲下身來,對著自己麵前的那個宮女輕聲的言道:“告訴朕,蓮夫人去了哪裏?”
蕭之煜說話的聲音帶著沙啞的磁性,如若不是因為憤怒,可能會讓幾個美麗的女人動心,隻是今天,卻注定了和以往不同,那宮女久久不敢回話,直到有人將手擱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緊緊地卡住自己的脖子,讓他無法呼吸。
那女子艱難地抬起頭來,正對上蕭之煜那能掙出血來的眸子,那女子心底生出真真的恐懼,趕緊的低下頭去,可是那隻卡住自己脖子的手,卻好像從來都沒有鬆開的意思。
那女子隻能緩緩地抬著頭,看向這個男子,他有著英俊的容貌和多情的雙眸,隻是他的眸子從來都隻為一個女人停留,而現在,那個女人已經離他而去。
“皇上,蓮夫人已經離開了。”那女子說話的聲音不大,蕭之煜以為自己是聽錯了,現在這樣的境況,小重怎麼會離開,小重不會離開,尤其是現在,小重不是那種隻能同富貴不能同患難的女子,這一點,蕭之煜比誰都明白,所以他不相信麵前女子的話,他隻是歇斯底裏的大喊,你告訴我實話,蓮夫人怎麼了?蓮夫人去了哪裏?
蕭之煜不知道為什麼一切都會變得這麼的厲害,剛剛明明小重對自己還是深情款款的,怎麼一瞬間的功夫,一切都變了,沒了小重也沒了自己自己的美好未來。
巨大的喜悅和巨大的失落隔得太近,總是會讓人忘記了自己的心底的情愫,麻木的疼痛在麻木終於消失之後,總是會顯示出自己最真實的底色,這底色,有些讓人心生恐怖。
“蓮夫人去了哪裏?”蕭之煜再一次大聲的問道,自己現在隻想知道自己的小重在哪裏,小重要的就是和自己在一起,現在她走了,自己能做的也就是跟著她去,什麼江山社稷,什麼祖宗基業,在自己的心底,遠遠不如小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