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僵持著也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以蕭青的性格絕對不會輕易的打破沉默,隻有我來了。
又是我。他苦笑,怎麼又是我。
明明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蕭青你,是你藏著掖著那一張看起來並沒什麼的照片,讓人心裏浮想聯翩,讓人怎麼也平息不了。
明明是蕭青你,說了那麼決絕的話,讓人覺得很多時間歲月都付之東流,那麼可笑。
明明是蕭青你,否定了一切,絕望了一切。
可最後,還要我來妥協來退讓來和解。
他伸出手指,像通常鬧著玩一樣去戳蕭青的臉頰。
蕭青突然動作起來,好像條件反射,他猛的打掉蘇紫的手,那一下重重的拍在蘇紫的手臂上,頓時留下了一片粉紅的印記。
燥熱的夏日傍晚混雜著火辣辣的疼痛,還有帶來那個疼痛的一臉猙獰表情的蕭青。
蕭青像是剛狂奔過似的喘著粗氣,臉漲的通紅,幾乎是咬牙切齒一樣的逼視著蘇紫,蘇紫一臉驚嚇,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眼睛瞪得鬥大。
蕭青狠狠的指著蘇紫的臉,從牙縫裏擠出四個字:"不要碰我!"
24
蘇紫順從的把手從蕭青臉邊挪開,順從的看著蕭青轉過身去,蕭青像是在平息呼吸一樣肩膀微微的顫唞。
蘇紫的耳邊縈繞著輕微的嗡嗡聲,很奇妙,好像剛才蕭青那並不大的聲音敲擊了他的鼓膜。
蘇紫用腳尖踢著灌木,天色已經暗下來了。他突然挺驚喜的衝著蕭青喊,像小孩子一樣的天真:"你看,螢火蟲!"
綠瑩瑩的光,一閃一閃,忽明忽暗,這讓他在瞬間想到了小時候,夏日的晚上,星星點點的亮光,夢幻一樣。
蕭青並不理會他,蘇紫低下頭微笑一下,仿佛笑給自己看似的。
他繞到蕭青麵前,輕輕的用手按著自己的手臂,那上麵仍舊是疼痛的,浮起很清晰的五指印,微微的凸起。
蕭青側過臉去仍舊不願意看他,眉頭蹙著,典型的一臉厭煩的樣子。
蘇紫在他麵前站定,清晰的平靜的用不快不慢的聲音說:"我們不能夠在一起了。"
想的很清楚,就在剛才那一霎那,在蕭青的手指落在他的皮膚上的那個瞬間,自己和自己堅決而又嚴厲的說,了斷了吧。
反反覆覆那麼些次,厭倦了,疲乏了,這些感覺都可以沉澱,可以不管不顧,那是因為還殘餘著愛的信念。
雖然自己也清楚明了,他相信蕭青也一樣看的透徹,時光還有彼此的種種行徑,已經把愛磨的越來越淡,越來越薄。
總執著於舍不得,也放不下。可那個一臉凶狠的人,還是自己愛著的人麼?
蘇紫,你在堅持著什麼?
堅持著互相傷害,直到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麼?
蘇紫想到大學時代的那個幾乎不能稱之為男友的男友,他想到自己和他說分手的那天夜晚星星很亮,他想到自己說出那句分手的時候,那個男生哭的稀裏嘩啦,可他心中卻有一陣又一陣殘忍的筷感。
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自由了,終於自由了。
從無愛的相處中解放。
而今天,說出這幾個字也是同樣的快速和利落,卻像是被一張透明的網罩住,喘不過氣來。
蘇紫咬著嘴唇,因為他發現自己剛說完就後悔了。
那麼快,一下子推翻了之前所建立的所有心裏防備,一下子否決了一切勸服自己的想法。
可是說出口的話,就和潑出去的水一樣,收不回來。
蕭青回過神來似的看著蘇紫,目光如炬。
蘇紫在那個瞬間想,如果蕭青接著給他一巴掌或是用更加惡狠狠的表情盯著他,一切也許可以結束的更決絕一些。
可是蕭青隻是哭了。
他哭的很安靜,或許隻能說,他流淚了。
淚水融在夜色裏,和那一隻孤孤單單的螢火蟲一樣,在臉頰上一閃一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