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兩側都留下了栽種花草的泥土,想必到了春日夏日的時候,繁花似錦青草茂密,定然十分好看。再比如,有些牆邊靠下的地方,有零零散散的小幅圖畫。乍一看沒甚麼,仔細盯著去看,便發現構圖漂亮運筆細膩。卻不像是匠人所畫,倒像是……
“那些都是二少爺閑暇無事的時候畫上去的。”丹青說道:“姑娘看著如何?”
清霧想了想,誠懇說道:“很不錯。再多些就更好了。”
丹青就抿著嘴笑。
桃絲拍手道:“等二少爺回來後,奴婢去和他說。想必過不了幾天又能多一些呢。”
“這般講了,二少爺隻以為是姑娘要求的。為了顧及情麵,也不好拒了姑娘的要求。若他拋下讀書時間做這個,合適?”竇媽媽輕叱道:“少爺們還要準備來年的考試,如今哪有時間做這個!”
竇媽媽自帶威嚴之氣,平日裏將清霧屋裏管理得極好,仆從們都很服她。聽她這樣說,桃絲訥訥地道了歉。
誰知桃絲話還沒說完,一旁的小道上就轉出了個人來。正是孟氏。
她穿了一身靛藍色帶白點圖案的棉衣,隻在袖口領口處有些許如意雲紋做點綴。原本比何氏大不了多少歲,卻因連年的勞作看上去顯老許多。
孟氏到了清霧跟前,對她笑了笑,有些局促地看著竇媽媽,說道:“我想和五姑娘說幾句話,不知諸位可否行個方便?”
竇媽媽一向防家裏新來的這些親戚防得緊。如今無論孟氏看上去多麼的誠懇,她也沒有絲毫鬆口,隻笑著說道:“您有所不知,我們姑娘自打來了家裏,身邊就沒斷過人,不能沒有伺候的人跟著。若是您的那幾句不方便當著我的麵說,那隻能道一聲抱歉了。”
這話簡直就是直截了當再說,若能這樣說,就直接說罷;若不行,你就請回吧,也不必講了。
孟氏聽聞,暗道應當是之前在廳裏的時候老夫人和沈氏惹惱了三房的人,故而連她也防著了,忙道:“我並無惡意,隻不過想求姑娘件事。”
她細細觀察著眼前幾人,見到丹青和桃絲已經悄然退了下去,而竇媽媽卻是抱起了清霧,儼然一副護小主子到底的模樣,孟氏知道,這是她們的最底限了。
思量許久,終究是艱難地當著竇媽媽的麵開了口:“姑娘,我隻一個請求。不知姑娘能不能在你爹娘麵前美言幾句,讓楊哥兒跟著你的幾個兄弟,在那個學堂一起讀書?”
清霧萬萬沒料到她居然提了這樣一個要求,竟是想要將自己的兒子留在京城。
須知大老爺早已故去,孟氏身邊,隻得獨子陪伴。想必是為了給柳岸楊謀個更好的前程,才作出這個決定。
看著孟氏眼圈泛紅的樣子,清霧微微別開臉,暗暗歎了口氣。
這位大伯母是個性子和軟不愛惹事的,平日裏很是孝順老夫人。如今不是為了兒子,怕是不會悄悄背著老夫人做這事。
可她既是動了要為柳岸楊謀個好前程的主意,為何不去求爹爹娘親還有三位兄長,非要求到她這裏來?
無非是看到父母兄長皆疼愛她,就連性子最為跳脫的三哥,如今也會為了等她而在大門口守候許久罷。
想要說動她、讓她借著家人對她的愛護去求父母,讓他們狠不下心來拒絕這件事?
她可做不到!
“不。”清霧一字一句地清晰說道:“你若想,自己去求。與我無關。”
說罷,她不再去看孟氏,隻朝竇媽媽示意了下,這便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