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恰奇先生!恰奇先生!羅德先生他……他……死了!是謀殺!可怕的謀殺!”
翌日清晨,噩耗將我從睡夢中驚醒。羅德家的傭人,那個一向穩重老女人竟慌張的闖進了我的房間,顫抖、磕巴的聲音講述出了這令我難以置信的噩耗。
悲痛敲打著頭顱,惡寒刺痛著心髒,嗡鳴在耳畔回響,我渾身顫抖,淚水潸然而下。過往閃回,兒時嬉鬧、青壯理想,有歡笑,有爭吵,卻止於今日黎明破曉之時……
沉睡者的預言!
猛然間我想起了昨日,想起了斯特蘭奇的帳篷,想起了表演中沉睡者口中的預言。羅德的死竟真如預言的那般無二!人們對此猜測無數,尤其是鎮裏的那些老人,他們盲信預言,尊斯特蘭奇和沉睡者為神靈的代言人。荒唐而又可笑。
不同於那些老家夥,我並不迷信,也根本不相信這世上存在什麼預言。隻是這件事情之中,隱約的有著一絲古怪,像迷霧般飄渺,卻又似深夜中的黑暗,驚悚而又恐怖。謀殺與表演,其中肯定有著某種必然的聯係,甚至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沉睡者的手筆!
為了印證心中的猜想,我叫上了幾個朋友,當天夜裏一起去了斯特蘭奇的住處。
當時人們都已熟睡。我們悄悄的潛入了帳篷,登上高台,打開其上那口豎立的棺材。棺材中沉睡者依然熟睡,即使我們用盡手段也沒能將其弄醒。沉睡者似乎並不是假扮的,或許他真的就像是斯特蘭奇說的那樣古怪,自出生起就沉睡在永恒的黑暗之中。
然而就算這是事實,我也有些難以接受,我不相信任何神秘之事,不相信什麼命運與預言。不管斯特蘭奇是怎麼讓沉睡者醒來再做出所謂的預言,這些都不過是他們的表演罷了。
就算沉睡者是清白的,斯特蘭奇卻不一定如此。為了演出的效果,為了所謂預言的真實性,斯特蘭奇有絕對的理由殺害羅德,吸引人們的注意。
一不做,二不休。我們撬開了帳篷旁小屋的門,闖進斯特蘭奇的臥室。趁著他熟睡的時候搜查了帳篷。說來奇怪,這個古怪的家夥就算是睡覺也還穿著那套醫生的裝束。
在好奇的催使,我們摘下斯特蘭奇的麵具,一睹他的麵容。
沒有可怖的猙獰,沒有驚悚的疤痕,那自稱斯特蘭奇故作神秘的家夥不過是個頭發花白,寬額頭,高顴骨的怪老頭兒。或許這一切隻是巧合,他隻不過是個故作神秘的表演者。
這樣的結果固然是好的,卻也令我們有些失望。一番折騰過後天邊已經有些亮了,我們便隻好倉促離去。
然而就在我們離開小屋過後沒有多久,那自稱斯特蘭奇的怪人卻突然睜開雙眼,將臉上歪斜的麵具重新戴好,走到窗前望著我們離去的背影,陰沉的笑了。
……
聽到這裏,老乞丐隱約察覺到了一些古怪。很明顯,身旁的年輕人便是他故事中的經曆者,恰奇。
他與自己的同伴一並離去,可是在這之後他又是怎麼注意到斯特蘭奇的舉動,知道那家夥突然醒來,又笑著目視他們離去?
或許他回頭看到了?又或者這隻是年輕人下意識的誇張吧……
老乞丐如此想著,輕輕搖了搖頭,順著年輕人的講述,思緒回到了故事之中。
……
我原本以為這一夜會是平靜的一夜,可事實卻並非如此。當我踩著晨光躡手躡腳的往家的方向走去,卻發現街道上站滿了村民。他們舉著火把歡呼著,慶祝著,因為那個可憎的凶手終於被抓住了。
在治安官辦公室上班的朋友偷偷告訴我了昨夜的經過。他說,就在我搜查斯特蘭奇帳篷的時候,鎮子裏又發生了一起可怖的謀殺。凶手再次行凶,企圖殺死一個年老的老婦人。
隻不過這次他卻未能如願。老婦人的尖叫聲驚醒了鄰裏,嚇跑了凶手。路過的治安官們更是沒有錯過這次機會,及時的抓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