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間,視線在袁天邊身上稍作停留,然後慢慢站起身來。
自始至終,她都任由頭發遮住自己的臉,直到在桌前坐下後,才將頭發撥到耳後,卻赫然露出一道醜陋的疤痕。
花魁漣漪,早已破相。絕美容顏,帶來的也不過是一次心傷一場災難。
4、
奶媽並沒有刻意為兩人做介紹,漣漪也沒有與袁天邊結識的意思,所以袁天邊就一直站在那裏,疑惑的看著這一切。
還是奶媽顧及她行動不便不宜久站,從一旁挪了個凳子過來扶她坐下。
漣漪隻是瞥了一眼,又轉回頭慢慢的用飯。
她吃的很文雅,但速度可不慢,兩碟小菜一碗米飯很快就見了底。她衝奶媽笑笑,起身又走回床邊坐下。於是,奶媽便上前收拾起碗筷來。
收拾好,奶媽挎著竹籃來到袁天邊身邊將她扶起,看來是要離開了。
袁天邊也不想在此久留,趕緊隨她往外走。可就在這時,漣漪卻突然問了句:“有她的消息嗎?”
她,還是他?
奶媽回過身去,對著她搖搖頭:“我們都被軟禁在這裏,外麵的消息根本無從得知。不過,就像我家小姐說的,她是個聰明人,不會有事的。”
漣漪聽了,不由得笑了:“我猜也是。她那種人,可不會輕易死掉。”
說完,她垂下頭,並不與她們道別。奶媽也像是習慣了,轉身又扶著袁天邊,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5、
回去的路上,奶媽主動的說了很多關於漣漪的事。說她跟靜夜思、寧長清的糾葛,說她的淒慘結局,說靜夜思連漣漪都願意收留,還曾試圖恢複她的容貌,隻是不知為何被漣漪拒絕了。也許,她想帶著那道傷,時時的告誡自己些什麼吧。
“在思思的眼裏,天下女子或許有可惡之人,但沒有不可原諒者,更何況是你這樣一個可憐的女子呢?所以,你現在可以安心的住下來了吧?”
安心?從小到大,袁天邊一直沒有福氣體會這樣的感覺。但毫無疑問的,這夜她失眠了,因為後院積雪深處的那個女人。
她的冷,她的媚,她的笑,她的傷,無一不像一根針,刺探著內心深處的某個地方。那裏停留的是怨恨,是悲哀,是袁天邊不希望自己孩子知道的東西。
窗外有輕微的響動,袁天邊猜測是不是又落雪了,門外卻突兀的響起敲擊聲。
這麼晚,會是奶媽嗎?似乎晚飯時奶媽說她吃的太少,問過要不要幫她準備一份夜宵,袁天邊當時是謝絕了。難道奶媽還是為她費心了嗎?
想到這,她連忙起床,隨意披了件衣服便去開門。
寒風在第一刻便衝進了室內,可更讓袁天邊感到寒冷的卻是屋外站的那人。
披散的長發被風吹得四散飛揚,雪光映照著一道蜿蜒了半邊臉的疤痕,柔媚的笑聲伴著幽幽的詢問:“外麵好冷,我可以進屋嗎?”
不行!袁天邊見鬼一樣的直覺將門關上,然後靠在門上大口喘熄,期望這不過是自己的幻覺,又或者她此刻已倒在床上熟睡,現在不過是一場夢。
可惜天不從人願,門外的人並不打算放棄。她輕輕的有節奏的一下又一下的敲著門,一邊用一種虛無縹緲的聲音說:“不要躲了,小丫頭,我認出你了。”
因禍得福
1、
她認識她?這絕不可能!
袁天邊逼自己冷靜下來,深吸口氣,最終不得已還是開了門。她並不希望驚動到陶晴雪和奶媽。
“請進吧。”得到她不甘願的邀約,漣漪便不客氣的進了屋。袁天邊忙把門關緊,回過身來戒備的看著悠然落座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