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先讓我給貴夫人把脈一番,或可未知。”華羽心頭甚為詫異,能讓眼前這個“天下第一毒人”都無計可施之毒、能讓自己都未曾察覺之毒,到底有多厲害呢!
阿蒙起身,進屋喚出了妻子張詩茹,華羽伸出兩指把脈,隻覺張詩茹脈象平穩如常人,更無異象,不由得心頭一驚,再次把脈,仍舊如是,不覺眉頭一皺,開口道:“若信得過在下,可否將貴夫人中毒的過程告知在下?”
阿蒙與張詩茹相視一望,似有難言之語,片刻遲疑,終究,張詩茹開口道:“是大祭司給我下的毒,乃是五毒神教鎮教之寶,‘三屍蟲’之毒……他念我之辛苦,本欲不再做教主,陪我隱居中原,不在受著思鄉之苦,隻是大祭司卻不肯放他離去,便給我下了這‘三屍蟲’之毒,若無大祭司每月所給的解藥,我早已命絕於此……”
阿蒙道出了心中苦惱之事:“大祭司說過,隻要我自己想辦法能夠解開她的‘三屍蟲’之毒,便會放我們一家人離開此地,可是這世間,能解開此毒者,就唯有大祭司一人而已,巧合之下,知道先生來到苗疆之地,故而想請先生一試。”
張詩茹緩緩言道,“其實,留在此地也是無妨的……”
華羽思量前後,帶著歉意道:“‘三屍蟲’此物,我也隻是聽說過,從未見過,這毒,我怕也是愛莫能助啊……”
張詩茹淡然開口道:“不怪你……”隨即,淡然一笑,起身離去之際,對阿蒙說道:“把解藥給他吧。”說罷,進了內屋。
阿蒙眉頭一皺,心中默默念叨,莫非此一生,都要將她困於此地麼?之前給她的承諾,我都無法實現麼?
“好吧……我會將解藥給你,不過……如你所想,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六、他年
“我可將解藥贈予你,你可解救你的妻子,隻不過,這解藥隻夠維持你妻子五年的性命,在這五年裏,你要想盡辦法找到解救你妻子的辦法,還有,你也要找到解救我妻子的辦法……這不算為難你吧?”阿蒙緩緩開口,早已沒有了之前的逼人之勢。
“這哪算的是條件,這本就是我該做的事情。”華羽拱手行禮道:“在此謝過厚恩厚德,他年若有用的著在下之處,在下決不推辭!”
“你是君子之諾,可我並不是什麼好人,為了達到目的自會不擇手段,不過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他年之事,待到他年之時。”阿蒙心下若有所思,某個計劃已在心頭隱隱若現。
“她,本是蘇州官家大小姐,與我一見鍾情,不顧家人反對,毅然隨我深入苗疆,我怎能辜負了她……”阿蒙緩緩而言,往昔種種,盡在眼前不斷浮現。
“她,與我青梅竹馬,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隨我東奔西走,毫無怨言,不曾想因為我終究卷入江湖恩怨,被仇家下毒,而我這個被稱作‘神醫’之人,竟然救不了她,當真無用至極,我又怎能辜負了她……”華羽緩緩而語,種種往昔,不斷浮現近在眼前。
雨勢減緩,水滴依舊滴答,若幹年後的他年,不知可曾記得雨滴裏“不能辜負了她”的舊語。
阿蒙將一個小瓶扔給華羽,隻聽得那小瓶裏唯一的一枚藥丸在瓶內叮咚作響。
“這是解藥,不要忘了你我的他年之約!”阿蒙起身,緩步踏入還未止雨的雨天,江南女子蘇蘇拿著蓑衣笠帽出來,替給阿蒙,淡然一笑,轉眼而去。
“你若想多留幾日也可,苗疆之地你大可隨處遊覽,我已下令一切放行,我有事要忙,便不送你了!”阿蒙未曾轉身,穩步走入又逐漸變大的雨天裏,消失在朦朧之處。
“五年時光……”華羽手握著阿蒙扔給他的裝著那枚珍貴解藥的藥瓶,心下暗暗起誓,“我隻有五年時光,這五年時光裏,我一定要找到解毒的辦法!”
張詩茹與華如嫣母女緩步走到華羽身旁,華如嫣依偎著自己的父親,張詩茹坐在華羽身邊,嫣然一笑,“五年時光,很長的時間了。”
“五年時間,太短了!”華羽說道:“你的嫣然一笑,五十年都看不夠。”
張詩茹撫摸著女兒華如嫣的小腦袋,微笑道:“不是還會有如嫣陪著你的,所以我們才給她起名叫如嫣的。”
“那我們就走吧……如嫣她想回家了。”華羽緩緩說道,“要不要等到天晴呢?”
張詩茹緩緩說道:“不用那麼急,不如在此地留上幾日,我想留下來多陪陪蘇姑娘多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