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順便囑咐他,“這事兒先別告訴她,很快就能解決,你也別往心裏去。”
高詠君不吱聲地低下頭,其實他心裏覺得挺愧對顧團長的。原本他是在通訊營,某一次基地舉行比賽和評比的時候拔了頭籌,得了第一名,回來以後,除了一紙證書之外隨之而來的還有顧淮寧對他刻意的培養與提拔,可以說,走到今天這個位置顧淮寧這個團長功不可沒。軍牌這件事兒是明顯的栽贓陷害,這點兒他雖然拿不出證據但可以做到問心無愧,隻是一下子把顧淮寧也拉了下水,他心裏就特別過意不去。
“團長,要不,這事兒您就別頂著了,上麵處罰就處罰吧,我認了。”他是想過了,大不了轉業走人,反正他有技術在身,也不愁沒飯吃,不過就是不甘心罷了。
顧淮寧聽了這話臉色微凜,“這事兒可沒你想得那麼簡單,你老實告訴我,你跟買軍牌那幾個人有沒有關係?”
高詠君心裏一咯噔,趕緊保證,“沒有,絕對沒有。”
“那就行。”顧淮寧的臉色微微好轉,末了還笑了笑,“這事兒不用你操心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我心裏有譜。”
他這話不是安慰,是確實心裏有譜,畢竟有尊大神在招待所裏供著呢。顧淮寧不疾不徐地向招待所走去,走到老爺子的房間時聽見從裏麵傳來一聲輕輕的咳嗽聲,一推開門,頓時煙味兒繚繞,他被嗆得也跟著咳嗽了一聲。老爺子正在吸煙,看神情還頗愜意。
顧淮寧輕笑了下,敲了敲房間門提醒老爺子,“您這幾天不吃藥了,改吃尼古丁了?”
顧老爺子淡定地瞟了他一眼,“抽幾根煙解解乏。”
顧淮寧聽了微微斂了笑容,半晌才開口道,“二叔呢?”
“說是一會兒來,到時候你開車送你二叔回去,順便跟他去見見幾個人,吃一頓飯。你也別不樂意,我就不出麵了。”
顧淮寧有些失笑,老爺子還把他當孩子呢,他在部隊上混了這麼幾年還不清楚該怎麼為人處世。還記得剛當兵的時候,因為沒人知道他的背景就沒什麼避諱地分到了一個苦地方,二叔想著把他調上來,卻直接被他拒絕了。後來二叔又三番五次的提起,直到他受不了了二叔才說了實話,說其實是老爺子怕他吃苦,別看他當初說當兵的時候老爺子不管,其實心裏也惦記。
——
接到葉韻桐電話的時候梁和正在給張欣補英語。雖然現在是寒假,但是張欣作為轉校生,入校的時候需要考試,小姑娘生來就對ABC不感冒,英語成績差得不行,每次運氣好了就是剛過及格線,一般情況下都是在60分以下徘徊,把林然急得夠嗆。小姑娘自己不著急,因為按照她的說法是,她長大又不出國,英語學那麼好幹嘛。不過眼下因為入學考試,所以不得不惡補一下了。
“最近在忙什麼,也不來家裏玩兒?”
梁和瞅了一眼在自己手下委屈地寫著翻譯題的張欣一眼,說:“我在幫一個孩子補習英語,走不開。”
語罷從那頭傳來葉韻桐爽朗的笑聲,“這種教書的活兒應該交給葉以禎來幹,要不,你帶著那孩子來,我順便把相冊還給你。”
梁和還沒答話,袖子被張欣拽了拽,小姑娘滿眼都是期盼,這孩子已經被她圈了好幾天了,想了想,梁和答應了下來。
小姑娘好不容易放風了,一到葉宅看見滿院子漂亮的景色就忍不住驚呼,梁和好笑地摸摸她的腦袋,剛想說什麼就聽見小姑娘又一聲驚呼,梁和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竟然看見了葉以禎。
隻見他穿著一件灰色的毛衫,兩手悠閑地插在卡其色長褲的口袋裏,看見她們的時候微微一笑,表情溫和地恰到好處,難怪小姑娘花癡了,梁和揉了揉張欣的腦袋,笑了笑。
葉韻桐在B市待了這麼幾年,也是識得張政委的,看待張欣也很親切,把她帶來的作業交給了葉以禎,讓他親自輔導。輔導慣了碩士研究生的葉老板二話沒說,一雙溫柔幹燥的手牽起張欣的手帶著她向書房走去。
小姑娘肯定很興奮。梁和暗想,因為她一邊走一邊扭過頭來衝她擠眉弄眼地做鬼臉。
葉韻桐笑看著張欣的背景,“年紀小了就是有好處,不識愁滋味不說,一點兒小事兒也能樂上半天。”
梁和笑了笑,接過葉韻桐遞過來的相冊,妥善放了起來。
“葉老,最近怎麼樣?”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葉韻桐喝一口茶,不緊不慢地說道,“還成,過幾天就能出院了,其實就是年紀大了點兒,醫生說多觀察觀察總是有好處的,就一直壓著不讓出,現在老爺子發脾氣了。”
梁和抿唇笑了笑,一抬頭看見葉韻桐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的臉,不禁問,“怎麼了?”
葉韻桐笑著搖了搖頭,“我對母親已經沒什麼印象了,這幾天看了看照片,再看一遍,真覺得像。”
這話梁和聽了很多次,因為外婆年輕的時候很美,所以她聽到這種話總是很高興,如今再聽外婆的另一個女兒說,她的感覺卻是很複雜。
“我跟你說過我恨過她吧,雖然這麼長時間過去之後這感覺淡了許多,可是心裏免不了還是有疙瘩。”她頓了頓,複又說道,“前幾老爺子閑來無事,跟我談起了母親。他說,當初母親不是有意拋下我,是他懇求,懇求給他留下一孩子,才沒帶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