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蠢豬(1 / 2)

這是一個美麗的夏日,調皮的太陽在漂浮的白雲中間和人們玩著捉迷藏,土色彌漫的道路一側的草地懶洋洋地向河邊綿延,參天大樹像站崗的衛兵,伸出枝幹為聚在下麵的牲畜們遮蔭蔽日。

碧水青山,藍天明晃,白雲悠悠,漫山遍野的茱萸已經紅遍,白如霜,紅如血,綠成一塊塊斑駁的青苔,在一座座巍峨的大山隻見,一條條如血管般錯綜複雜的江河溪水灌溉著、養育著一個個棲息聚集群落,一個個因天時地利興起的村落、族群。

在模樣狀似駝峰的大山群之間有片遼闊的平原,這裏聚集著許多的村莊,因為水澤、湖畔、窪地豐富,降水豐沛,於是這裏慢慢有了人煙,繼而也成為了很多人安享晚年的聖地。

鋪滿落葉的院子一角,土坯圍起來的豬圈用幾根粗壯的木樁插上,豬圈裏躺著一隻又老又肥的母野豬,隻見母野豬躺在樹幹旁,吭哧吭哧地喘著氣,安然舒適地寐著,一排排毛發油亮、濃密而柔軟的小野豬正在貪婪的吮吸著來自母豬的生命之泉。

在豬圈旁邊,幾個小孩子在歡快地踢著蹴鞠,院外,幾個老人安詳地在大樹下乘蔭納涼,或是仙風道骨模樣抿著濃茶下著黑白棋。不遠處,藍晃晃的天空下,一片碧色的湖水隨著風的吹拂緩緩悠悠地向前翻滾,雪白的浪和墨綠色的樹形成質樸的遠景。

到處一派祥和之氣,讓人不忍打破。

從低矮錯落的幢幢民宅向前延伸,是幾塊光滑的巨石橫七豎八地躺在湖邊,天然雨花石砌成的台階向湖水延伸而去,曲曲折折,直到被碧綠的湖水吞噬,像一張巨大的海口裏吞吐的長舌。

湖旁,幾個婦人在光滑的石階上邊浣洗,邊談論著今年的收成,家裏的男人和兒女,以及各種紅白喜事。

“朱大娘,聽說你們家的野豬產仔了,小豬仔可多了,這下朱大的婚事應該就要著落了。”一個麵色黝黑的中年婦女羨慕道,“乖乖,我可看見了,那隻野豬不得了,一口氣生了十幾隻,要是我家媳婦有半點野豬樣也不至於三五年都下不了一顆蛋了。”

被喚做朱大娘的婦人埋頭在搓衣板上搓,胖胖的身軀上贅肉一顛一顛的,沒洗多少件衣服,渾身已經被汗水浸透,粗糙而有力的手在臉上亂抹,聞言咧著豁嘴笑了起來:

“十八隻哩!”

“十八隻!”幾個婦女不可置信地重複著,震驚之餘不免心生嫉妒,之前一直沉默洗衣的年輕女人眼珠子骨碌轉著,“朱嬸子,十八隻豬崽子養大了應該賣不少錢吧?得有······”她數著指頭,終究還是沒有算清多少錢,隻知道朱家這下大發了。

“十八隻養大了費不少吃食吧?朱大娘,朱哥有沒有提過要賣掉啊?”

“沒有沒有,母豬剛生,怎麼就賣掉,得養好長一段時間呢。”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在打著自己的主意,朱大娘還沉浸在早上的怪事中,身旁的人見她神色呆滯,還以為是被這喜事衝昏了頭腦,直到村裏遠遠傳來叫喚聲才將她回來現實。

“朱大娘!”

“朱大娘!你家出事了!”

一個中年漢子在幾塊曬衣石那裏揮著手,扯著嗓子喊叫。

“朱大娘,趕緊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