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傀子皺眉,難道那纏著的怨鬼是這個叫狸月的小女娃?
可是目前聽這故事也沒有哪來的恨啊?
不對,狸月怎麼死的?張傀子帶著疑問看向秦北夜。
秦北夜專心凝神盯著床上仍然喃喃自語的秦淩,眼神裏透著愧疚:
“是我們害死的。”
這是怎麼一回事?
“所以如果是她回來找小淩索命也很正常,隻是她不該找他,而是我。”
張傀子聽完整個故事遲遲不語,雖然知道狸月可能是這個怨靈,可他仍然沒法確定。
招魂······是朱家的拿手好戲,江家也有三分皮毛,而他是一竅不通的。
“還是得找朱洛出麵啊。”能幫得上忙的宋肆和江末年都在去尋找招魂往生的路上。
不過他也知道朱洛那小妮子不會輕易破規矩,所以由他出頭:
“我著書信一封去朱家,朱家主會賣我這個麵子的。”張傀子說,“不過可能還需要幾天······”看秦淩這模樣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
“這樣吧,我這裏有塊辟邪白玉,雖不能完全祛除鬼祟,卻也能保他一時平安,不被那些邪祟所擾,雖然王府裏不安全,但對於如今的小王爺而言,外麵更加危險,謹記一言:不要靠近水的地方。”
這小子命裏多水,於是取名淩,少點水,氣運更順些,可有些事情是避無可避的,注定經曆,捱得過去就後生順坦,捱不過去就少年殞命。
秦北夜將張傀子送到王府門口,薄唇抿成一線,欲言又止,在對方的眼神逼視下才緩緩開口:
“張大師,他······”
“小王爺惡疾複返,並非全是異靈作祟,心中鬱結積久,如果不能及時導疏將惡化啊。”心病還須心藥醫。
秦北夜點點頭:
“他······過得還好嗎?”他問的是另一個人。
張傀子是故意曲解他的話,沒想到他又繞回來了,不得已道:
“王爺放心,一切安好。”
那就好。秦北夜放下心。
“多謝張大師了,這個恩情我們秦家會一輩子記著的。”
張傀子擺擺手。恩不恩的無所謂,隻要那人不再卷入爾虞我詐中。
“王爺,老夫有一言不知當講不定講。”他猶豫,男人身上籠罩著一層陰鬱之色,怕不是因為長期浸淫在惡靈環境中所致,現在看來是沒什麼大問題,但是長此以往必將走上和小王爺同樣的道路。
“但說無妨。”
張傀子努嘴,直言:
“個人福禍生來已有定數,不可逆天而行,王爺還望放寬心,凡事不可強求,不可過分幹涉,一切從心,其他由天來決定。”
一切從心?怎麼可能,他自由他的責任,他不得不背負的東西。注定要不斷失去,不斷舍棄。
張傀子沒有再說什麼,看他恍然站在原地,似乎有到海枯石爛的意思。
等秦北夜回神時已不見張傀子的身影,隻有慢慢籠罩著整片天空的茜色夕陽,以及暝色四合,橙紅色的遲暮灑在他身上,顯得落寞而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