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瑀宸輕輕點頭,喬熳汐卻沉聲道:“我罰你,不是為了這個。”
秋瑀宸有些疑惑。
喬熳汐冷冷道:“任何人的命中率都不可能是100% ,如果真有這樣的人,隻能說明他並沒有盡全力。我想,有心的教練現在應該已經四處搜集你的資料了。這是其一。”
秋瑀宸輕聲道:“熳汐哥,對不起。”
喬熳汐卻毫不留情,“任何人都可以將你當成救世主,隻有你自己不能。最後那幾分鍾呢,明明有更好的傳球機會為什麼要自己出手,瑀宸,我記得不隻一次告訴過你個人英雄主義的虛榮必須根除,你好像又忘了我的話。”
秋瑀宸知道喬熳汐說的沒錯,他當時確實可以傳球的,甚至隊友的位置比他的更好。“熳汐哥,瑀宸知錯了。”
喬熳汐不再循循善誘,聲音更加冷起來。“瑀宸,每次都一定要將你罰到站不起來才會認錯嗎?”
秋瑀宸不知該說什麼,隻是把頭埋的更深,喬熳汐狠狠在秋瑀宸臀上落下一掌,“今晚好好想清楚這一下是為什麼。”說完就將秋瑀宸抱出了懲戒室。
秋瑀宸在喬熳汐懷裏低低喚道:“熳汐哥——”
喬熳汐輕輕挑眉。
秋瑀宸羞紅了臉,“剛才是罰瑀宸明知道自己做錯卻還是不能習慣很快妥協。”
喬熳汐摸摸秋瑀宸的頭,他知道,秋瑀宸需要學的還有許多。或者,作為哥哥,他對這個弟弟確實有些殘忍,但是,作為魁首,他對這個屬下卻仁慈許多。現在的殘忍隻是為了讓他變得堅忍,學會隱忍罷了。想要學會承擔責任,首先必須習慣承受痛苦,想要堅持信念理想,第一步卻是要懂得妥協。生命不過是一段過程,得失也可以歸結為宿命。這些,他一向很少在乎。
秋瑀宸小心翼翼的將頭試探著在喬熳汐肩膀上靠了靠,喬熳汐將他攬得更緊了些,僅僅是一個表示愛憐的動作,卻讓秋瑀宸痛得一哆嗦。喬熳汐在心裏歎口氣:你不隻是我普通的弟弟或屬下,如果隻是弟弟,我不必對你這麼苛責,無論怎樣的幼稚或任性,最多由我替你一力承擔;如果隻是屬下,我不必教你這麼用心,無論怎樣的愚蠢或錯誤,最多也不過浪費一顆子彈。我做不到冷靜的駕馭你這個屬下,畢竟,不忍心;你做不到單純的依賴我這個哥哥,畢竟,不甘心。既然現在的你還依然不足以獨當一麵,那就讓我幫你成長,或許暴力,或許嚴苛,但是,你隻能接受。這一切,他從第一次對秋瑀宸舉藤杖的時候就已明白,隻是,從不曾說出口,他相信,終有一天,秋瑀宸自己會明白。喬熳汐重新將嘴角彎起一個弧度:“晚間訓練照常進行。”-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秋瑀宸站在刑堂中央,高大的鐵支架上點著粗大的玄色蠟燭,各式各樣的刑具在燭光中閃著斑斑的鐵鏽,森冷而陰寒的氣息滲進骨頭裏,秋瑀宸幾欲作嘔。
秋瑀宸緊緊閉著眼睛,眼前全是蛇窟裏青色的小蛇,那些隻有幾寸的碧色吐著信子,他似乎能想象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那樣被齧噬而死的殘酷,隻是,眼前又馬上由一片晦暗轉變為一片血紅,十四具屍體,就那樣躺在他麵前,隻因為他的一時心軟,他忠心的屬下全部殉葬。
秋瑀宸張開眼睛的時候,卻看到原本站在他麵前發難的長老跪倒了一片。喬熳汐正帶著文禹落走進來。
喬熳汐依然笑得一臉溫和,大概是不用出任務,文禹落並沒有化妝遮掩他美麗到足以令人窒息的麵容,雖是低著頭站在喬熳汐身後,可是,秋瑀宸卻隻覺得他一進來,刑堂中的鐵鏽味和血腥氣都淡了許多,無論什麼時候,文禹落都永遠能給人安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