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夏末初秋,麵對著準備到來的肅殺。
為什麼我的人生不能如初見般美好?若人生隻如初見,對於我盡是個奢望而已。
我的腦袋一邊狠狠地撞擊鋼化玻璃,一麵想。
“嘣……”鋼化玻璃終於破碎了。玻璃上沾滿我的血跡。我奮力的向上爬,用衣服綁住,艱難的爬上了窗口,手臂不小心又被劃傷了。
這個窗口爸爸也爬過嗎?爸爸也是怎麼出去的嗎?
忍住一會兒的痛。
就差不多了。
還差一點。
一用力衝,新鮮的空氣迎麵撲來,我知道我終於逃了出來。
也許爺爺回到地牢的時候隻看到窗戶留下的衣服碎布,還有血跡斑斑,我想他肯定會大發雷霆,還會四處尋回我。
呼吸到外麵的新鮮空氣,心如解放了,不過,突然全身上下迅速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我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心的痛比身體還疼痛。我的希望近乎絕望。
這裏廣闊如一個運動場,梧桐樹排成一列,夏末初秋,梧桐葉散落一地,落葉積累地很厚,應該是很久沒有人打掃了。
我抬頭一看,明明可以看到天空,明明可以呼吸到外麵的空氣,可頭頂的電鐵絲網,將我打回了原型——罵爺爺都沒有用了。
往鐵門跑去,門口那裏竟然架著一把機關槍,絕望的心被狠狠打入穀底——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爺爺?為什麼非要逼迫脫離木家,才善罷甘休?
我爬到梧桐樹上,望著周圍的一切,淡淡的一笑,不過卻是苦笑。我沒有很多時間,可以墨跡了,一旦想起樂舞雅穿著雪白的婚紗,與別人步入婚姻殿堂,我的心就糾痛,不由得擔心起來,簡直就是欲罷不能,心又變得急躁。
——爺爺這貨,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也許是爸爸的命運逃得過,也連累了我,多麼希望這隻是個夢而已。
我不相信爺爺會殺了我,當年他對爸爸心軟過,對我還會心軟的。
撿起一塊石頭,向電網扔去,爆出的火花,如小型煙花,足以今人膽怯——這混蛋爺爺,難道要我死嗎?
梧桐葉肆虐的飄零,晨曦如剛流出的鮮血。
我的身上隻剩下半邊衣服和一條褲子。撕下衣服,包住拳頭,狠狠的向鐵網砸去。
就這一下,拳頭與鐵網接觸,鐵網轟然倒下,我自己一點事都沒有,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更沒有麻酥的感覺,難道這是考驗我的勇氣麼?爺爺這貨,真是越來越可惡了。
扔下衣服,直接跑了。多麼想永遠跟這個地方永久的告別。
“給我抓回來”我一邊光著膀子跑,仿佛聽到了爺爺這貨的咆哮聲。
櫻花的香味向我席卷而來,我的周圍都蔓延著熟悉的櫻花的香味,雖然花都是敗落的,也許是記憶中的味道而已。
——又是我失魂落魄的時候,櫻花樹給了我一個堅實的依靠。
“棱,沒想到你還會來這裏!”蘇怡的聲音使我停下了腳步。
沒想到我們又相遇於櫻花樹下。
自己對蘇怡真的有說不清楚的情愫,我一再告誡自己,對她隻是同情與友情而已,我遇到樂舞雅之後早已用十秒鍾的時間對她的那份情早已淡忘了,可我聽到她的聲音還是會停下腳步。
沒想到說著不在聯係,不再相見,卻又在曾經相遇的地方相遇,是緣分還是上天再給我一個告別的機會。
“剛好路過”我如實的回答。
“我找不到你的時候,失去你的消息的時候,我來這裏都能找得到你和等得到你”蘇怡靠在櫻花樹下。
我這一刻感覺自己的背後有著如毒蛇般的眼睛頂著我,背後總是涼嗖嗖的。
我定定看著這熟悉的櫻花樹,任風吹我淩亂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