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住進來一個多星期,算上搬進來的那個周末,老梵見楊林總次數還不夠一隻手的指頭數,都開始懷疑楊林是不是養小情人了。
他比楊林大六歲,當年他工作的時候楊林才高二,整個就是不倫之師生戀外加男男斷背。他不敢堅持,契而不舍的是楊林那混小子。
老梵至今清楚記得,楊林高考完半分鍾之內從一樓考場竄到五樓抓著他胳膊當著全體考生與監考老師的麵大聲叫嚷:“我考完了,不是你學生,以後你就是我的人!”
老梵一激動幾乎從樓梯上張下去。
老師和學生的關係解除,他們照樣還是倆大男人,國家婚姻法所不容啊。
幸虧楊林真的畢業了,順利考上老梵任教高中隔壁的大學。每天早起晚睡連綿不斷的愛情攻勢,老梵認栽。
“楊林我當你的人,從現在開始我當你的人,所以能不能先把我放下,再把玫瑰花放下,然後回你學校去?”
楊林在大三那年的校園情人節成功於高中大門和大學大門正對著的那條馬路上逼迫老梵承認歸屬。當然這幕“平安夜大學男生攜大捧鮮紅玫瑰當眾向高中男教師求愛”的八卦新聞成功在隔天報紙上霸占了一張照片的大小。
楊林瘋了似的買報紙,學校輔導員打電話找他聊聊不去,係主任派人請他座談還是不去,校領導貼了處分通知仍然不去抗議抗爭。反倒是老梵,除了上課被學生吹口哨外沒有受到任何騷擾。當老師,還是比當學生好。
確認關係後就沒那麽如火如荼的爛俗愛情戲演給觀眾看了,直到楊林畢業,找了份工作,租了這個研究生宿舍同居,他們反倒越來越遠。
老梵佯裝不在意等楊林忙完那天,倆人一起騎自行車,騎一白天,晚上到哪睡哪,帶一打安全T,想幹幾次幹幾次。
可楊林總忙不完。逐漸地,老梵帶回來的晚飯到第二天原封不擺著。不婚的新婚,遭遇了金融危機衝擊下的寒冬。
老梵上班時間衝進校長辦公室,強烈要求多給自己加點晚自習。
校長很無奈:“理科班的地理晚自習已經不可能再多了,要不你改教文科班去?”
“好!”老梵氣勢如虹一聲吼,噴了校長半臉口水。
“下個學期吧。”校長抹了把臉,客氣地把他推出門。
老梵在校長辦公室門口發呆足足三十秒。下學期,多賺點錢,楊林就不用天天拚死拚活了。
可是,下學期到來前,老梵既遭遇了生命中不可承受之情敵。
最先是個女的,一身白,很好看,跟仙女似的。陽光正暖午睡正爽的時候從關緊的門裏無聲無息進來。老梵感覺到,眼睛眯條縫看,先以為是哪個學生的女朋友進錯屋,可等那女的挑逗一會開始明白不對勁。想動,不能動;想說話,張不開嘴;想把眼睛睜大看清楚,眼皮跟塗了萬能膠一樣,始終那麽大點小縫縫,看個顏色加輪廓。
美人啊,真是美人,可惜他不喜歡女人,任憑對方極盡所能在他身上摸來蹭去,一點反應也沒。
後來那女的認輸了,自己下床整理好衣服眨眼間消失。老梵這才瞪大眼睛坐起來猛捏自己大腿。做夢,絕對是做夢!可是他一正直的同性戀大白天做春夢怎麽會夢到女人呢?難道他其實不是純彎而是後天被楊林活生生掰彎,幾天沒遭受同□□的洗禮天然性向回歸?
可能性不大。如果他不彎,剛才肯定動心。
怎麽回事呢?懷著納悶的心情,老梵整個下午魂不守舍,等著晚上找楊林好好進行性取向之床上確認。
可是那一晚,楊林根本沒回來,連手機都是關的。
老梵鬱悶地睡了個不安穩的覺,隨便洗洗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