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啊,”我笑了笑,“我不是大汗的妻子。”
“不是大汗的妻子?”趙富貴似乎不大懂。
我笑了笑:“我有相公,但不是大汗。”
“夫人心腸好,你相公一定是前世積德。”趙富貴馬上恭維。
“他可不會這麼想。”我說著,想到蕭煥,臉上的笑容就收了起來,“他巴不得我再也不能回去。”
趙富貴沉默一下,低頭咳了一聲才接話:“夫人的相公太薄情了。”
我不怎麼在意地笑笑:“沒什麼,換做是他不見,我也會巴不得他再也不能回來。”
這次趙富貴沒再接話,隻是低低咳嗽了兩聲。
我轉念想到他說不準就是蕭煥派來的禦前侍衛,就笑了笑,“老趙頭,我想從這裏逃出去,你幫我好不好?”
趙富貴像是被嚇了一跳,馬上站起來:“那是要砍頭的。”
我盯著他依舊懵懂漠然的臉,實在看不出端倪,隻好拍拍身上的草屑站起來:“你不願,就算了。”
我看天色不早,零星的雪花也開始飄起來,就說:“老趙頭,我們改日再聊。”
等我走出了幾步遠,趙富貴忽然在後麵有些遲疑地開口:“夫人……你真想走,小的幫你。”
我笑著回頭看他:“那不是要殺頭麼?你不敢的。”
“那天要不是夫人網開一麵,小的早就沒命了,小的想報答夫人。”趙富貴低頭說。
“算了,真連累了你就不好了。”我本來就是試探他,說完就要轉身。
“夫人!”趙富貴再次叫住我,語氣堅定,“你別嫌我不中用,我練過兩年武,護送夫人出去應該還可以。”
“你當真啊。”我笑了笑,看天上的雪花越飄越大,就衝他眨了眨眼,半開玩笑一樣,“雪下得大了,衛兵們會放鬆警惕,咱們索性就趁現在走?”
“好。”趙富貴真的就接口答應,對我說,“夫人,你先在這裏等著,我去牽兩匹馬來。”說著也不再跟我說話,收好笛子就向馬圈那邊走去。
我覺得有些好笑,盤算了這麼多天要逃走,難道就這樣被這個愣頭愣腦的漢子促成了?
不過趙富貴說到做到,不大一會兒,就牽了兩匹棗紅大馬跑過來。
他把韁繩交到我手裏:“夫人,咱們這就走吧。”跑來跑去,他額頭上出了層細密的汗珠,就從懷裏摸出那方淡藍的手帕拭了拭。
我接過韁繩笑了笑,正想說些誇獎他的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冷笑:“小姑娘,想跑嗎?”
歸無常,這個瘟神幾天都不見人影,我還以為他早就消失了,怎麼早不來晚不來,現在冒了出來。
我暗暗叫苦,被歸無常撞見,我肯定是走不了,唯有想個理由糊弄一下他,免得他對庫莫爾示警。
我已經放棄逃跑,趙富貴卻突然一手把我推到馬上,自己騎上另一匹馬。
這傻子!不知道歸無常的厲害,他這樣純粹是找死!
歸無常冷笑一聲,一掌擊向趙富貴:“想跑?”
他就算隻用一成功力,隻怕也能將趙富貴立斃掌下。
我連忙出聲阻攔:“歸先生,有話好說……”
歸無常根本不理我,快如霹靂的一掌早擊到了趙富貴胸`前,危急關頭,趙富貴右掌迎上歸無常的快掌,左手按住馬背,借力卸力,已經將這一掌的力道全轉在那棗紅大馬身上。
那匹棗紅色的駿馬悲嘶一聲,巨大的身軀斜向一旁倒去,被擊得五髒俱碎。
趙富貴卸了歸無常這一掌,再不耽誤,閃身躍到我的馬上,雙腿一夾,駿馬奮蹄箭一樣奔出去。
雪花簌簌打在我的臉上,營房裏亮起了稀疏的燈火,傳來吆喝和奔走的聲音,他們正在調動馬匹士兵來追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