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不留一絲痕跡。

指甲漸漸用力嵌到肉裏,我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微微笑了下:“我說過,我有些倦了。”平淡的不起一絲波瀾的語調,那雙深瞳,依然沉寂如水。

深吸了口氣,我笑了笑:“好的……從此後我和閣主,恪守師徒本分。”

站了起來,我還是笑著:“既然是師徒,那麼我還是行個拜師禮吧。”

說完也不等他說話,我就跪了下來,對著他行三跪九叩的大禮。

這是我第二次拜師,第一次是在我還隻有七八歲的時候,父親讓拜那時還不是他的幕僚的師父為師。

我端了敬師茶,恭敬地跪下磕了九個頭,從此後我就是劍鬼利祿的關門弟子。

現在白遲帆在江湖上的名氣,隻怕比當年的劍鬼都大,所以我雖然不中用,拜得師父真是一個比一個名震武林。

我沒有一點含糊,叩完頭,膝蓋和額頭都隱隱作痛,我還是跪著笑:“可惜行禮匆忙,沒有拜師茶,要不要弟子出去為您端一碗。”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卻還是笑著:“原本我也不是你的授業恩師,禮數已經夠了,你請起吧。”

我站起來笑了下,行禮說:“那我先行退下了。”

他笑了笑:“好的,明日你過來就好。”

我又行了禮,這才轉身退出去。

鳳來閣的規矩,新入門的弟子辰時之前是去師父那裏聆聽教誨,接受這一天的安排。

第二天還不到辰時,我起身向水榭趕去。

剛出門遇到蘇倩,她拉住我:“昨天晚上你和閣主吵架了?”

女人對小道消息熱心一點是很沒什麼,可是這會兒看著蘇倩用一幅冷傲絕豔嚇得退無名小賊的麵容,這麼熱心地打聽著小道消息還真是有點……有些女人,你永遠無法用外貌判斷她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我搖頭:“哪裏有,昨晚我正式拜閣主為師了,我們相處融洽著呢。”

蘇倩微歎:“那為何閣主昨夜傷勢複發,驚動那位新來的酈大夫連夜趕去。”

我點頭說:“是嗎?那師父身體不適,我得去關心下了。”

蘇倩審視地看我:“我還是覺得有什麼不對。”

我懶得再跟她說了,笑了下撇開她來到水榭。

進了內室,看到蕭煥正坐在椅子上對一個壇主交待著什麼,他臉色比昨天蒼白了幾分,除此之外,看不出其他異狀。

我站在一邊,等那壇主走了,過去抱拳:“師父,聽蘇堂主說您昨夜身體不適,弟子沒有在您身旁服侍,實在失職。”

他笑著搖頭:“我沒什麼。”他說著,起身掩了唇輕咳幾聲,“你隨我來。”

我也不再多說,跟著他走了出去。

他將我帶到一水院的一塊空地前,這塊空地臨著湖岸,形狀狹長,幾丈開外的地方豎著一隻靶子。

侍女們把一張小桌抬過來放在蕭煥身邊,他指了指小桌說:“這就是昨天我說過的兵器。”

我低頭去看擺在桌上的東西:奇形怪狀,每個都不足一尺長,飛鏢不像飛鏢,匕首不像匕首,這些東西旁邊更是放著兩堆顏色不一的粉末和一些小鋼珠。

我忍不住問:“這些是什麼?”

“你還記得火槍嗎?”他不答反問。

“京畿衛神機營配備火器?”我回憶起幼時看過的火槍演習,“比大炮小一些,前麵一條很長的筒子,打出一發就很大響聲。”

“就是那種東西。”他笑了笑。

我想起來那時我對這種“嘭”一聲就可以殺敵的新奇武器很感興趣,還纏著身邊的一位文書問了好久,就說:“那東西宋時叫做‘突火槍’,元時叫‘石火矢’,前朝也叫‘鳥嘴銃’和‘魯密銃’,本朝才通稱火槍,一直神機營是克敵製勝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