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段(1 / 3)

倒了杯熱茶敬上,開口一句:“哥哥。”換了伯玉一個擁抱兩行熱淚濕了我肩膀的一片衣襟。

濕了的衣襟是冷的,衣襟下的一塊皮膚卻覺得發燙。

伯玉也顯得甚是緊張我肚子裏的孩子,扶著我坐,擦著眼淚自責說昨天不該失控嚇了我,又連連強笑著問我的感覺。他一副大哥的模樣,對我和孩子都很是關心,隻是對孩子的爹依舊種種不滿,嫌程悅一副木頭樣,更嫌他占了我不放以至於我後院冷清。

我倒盼著自己的後院冷清是因為程悅霸占著我呢!卻終於還是放棄辯解,隻和他說我一夜想通的算計:“哥哥,我不瞞你,如今這世道不易,想求嫂子的幫助。”

伯玉倒並不驚奇,隻一疊聲的答應,說但凡是我要的,他絕不說個不字,他的妻主也絕不會有半分推諉。

說真的,他這麼說的時候,我確實感覺有那麼一點暖意上湧,哪怕實際上我存的是狐假虎威順帶金蟬脫殼的心思。

正與他商量,聽見人敲門,是井越端了茶點,怯生生立在門外,說道是管家所差。

伯玉見了他,眼睛倒亮,拉過來上瞧下瞧,而後一個勁兒地誇。

撫額,我開始覺得有些後悔。我這哪裏是認親給自己找幫手?分明給一直想往我床上塞人的管家找幫手啊!

萬般無奈,我隻有一麵和南寧相對無語,一麵在心底悄悄盤算該怎麼安排程悅,才能給雙方都留下一個最好的結局。

程悅……昨夜之後,我已經絕了逼出他心裏話的心思。

程悅千般好,萬般好,卻均是對著他的孩子的。無論他是因為心灰意冷才不把我放在心上,還是因為自古以來便如此,我都已經累了。他既然不解釋,那就算了,我可以不需要那個解釋,隻按照自己的理解來。老大不小的人,我不可能按住他打他的屁股來逼他的實話,更何況逼出來的實話也未必就能當真。如若天注定有些東西求不得,我是寧願放棄,也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的。自掛東南枝這種事情,還是留給別人去做比較好。

絕了心思,我也就絕了和他一起繼續過下去的勇氣。說我被慣壞了任性也好,不懂事不體貼也罷,我受不了那般相處,忍不下見到他就會有的那股憋悶。

我那金蟬脫殼後遠走他方的生活構思裏,有我,有孩子,有偶爾和伯玉他們的通訊來往,卻並沒有給程悅留出位置來。

誠然,我不能否認自己對他並不能完全放心,總還是難免關切,想要他有一個好的歸宿。

是的,我隻是難免關切,僅此而已。

這浮雲的富貴(五)

打見到伯玉認親起,至今已經兩個月。

兩個月前,我是城裏最有錢的人,是賭坊的老板。

至於現在……我有一駕馬車,一匹老馬,一個車夫。

車夫扶著我下車,扶著我入店。

店內小二甩著白毛巾迎上來,驚問著為何我有了身子卻無男人陪伴,很是熱情又小心地把我一直送到樓上房內歇息。

小二送了我上樓,又下去與車夫交涉一番,帶了熱湯熱水送來給我,尤且不放心,隻顧坐下與我說話,問我身體感覺如何,可有什麼避諱,孩子又是否有什麼違和。

一路上,遇見的人看到我都是如此,熱情而小心,因著我已經掩藏不住的肚子,我已經習慣,一一笑著答了,又聽見小二與我拉家常。

她問:“你可聽說了臨城的那莊大新聞?”

我睜大了眼睛,一副無知地樣子反問:“什麼新聞?這幾日隻顧趕路,心情憋悶,我倒還真不曾有空尋人聽那些新鮮事兒。”

“啊哈哈,新鮮事兒夫人隻管問我,一準兒錯不了!”那小二立時樂了,瞪著眼睛鼓著腮幫與我講:“這事兒啊也新奇,說的是臨城有個賭館老板,姓顧的,不小心就招惹了京城來的大官,大官一查,也不知怎麼摸藤摘瓜地就抓住了個貪贓枉法的,那老板算是從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