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肉♪肉小小的手就被他緊緊抓在掌心。
下到一樓,打開防盜門,一股寒氣鋪麵而來。走出門洞,淩胥日抓著梧桐,並不走的很快。
今天,梧桐穿了一件奶黃色的羽絨服,是出發前徐友芬特意為她準備的,衣服背麵一個大大的史努比頭像笑的春光燦爛。
衣服設計最可愛的地方便是帽子上加了兩個小狗耳朵,小女孩兒一蹦一蹦走起來,帽上兩隻耳朵隨之呼扇呼扇煞是可愛。
東北的冬雖然不如上海那般入骨,但凜冽的風卻是實打實的硬朗。
沒走多一會兒,最初讓人清醒爽利的風就變得不那麼可愛了。
淩胥日一隻手揣在羽絨服裏,另一隻則暴露在外,這一冷一熱兩下對比,空氣中那隻手背被風打擊的刺痛感就越加明顯了。
意識到這一點,淩胥日回頭看了看身旁緊倒步子的丫頭,不看不要緊,一看淩胥日就有種既好笑又心疼的感覺。
由於他們是背著大人偷溜出來的,桐桐的口罩圍巾一並被忘在家裏,這時小丫頭一張小臉被風吹的通紅,圓圓的臉蛋就像一個成熟的富士蘋果。
小姑娘見哥哥看她,連忙吸了吸鼻子,但還是掩飾不了鼻子外麵露著的一長一短兩條鼻涕牛牛。
“冷嗎,桐桐?”小女孩兒見哥哥邊說邊摘下頸上的圍巾,連忙揮著剛剛解放出來的小手,認真的揮了揮,“不能(請讀第三聲)不能。多多你帶。”
正在換牙的桐桐漏著滿嘴的小窟窿甕聲甕氣的說。
淩胥日對小梧桐的話自動忽略,他三兩下摘下圍巾,又三兩下繞到她脖間,拉了拉圍巾邊,隻給她露出兩隻眼睛。
桐桐眨眨星星樣的眼睛,隔著厚厚的羊絨圍巾越發不清楚的吐著字。
淩胥日費了好大的勁才分辨出她在說什麼:多多你能不能?
淩胥日拍著胸脯,豪情萬丈的說,我是男子漢,不怕冷。
“幹媽媽說過要穿暖暖才不感冒,原來隻是對我啊!”從此之後在東北的這段時間裏,每當梧桐被帶出門,冷時她就自然不過的大聲問多多要衣服。
第一次徐友芬不知緣故,但見兒子朝自己擠眉弄眼的樣子也就猜到一定是他和丫頭扯了什麼慌,她隻得無奈的搖搖頭。
結果那天回家淩胥日的噴嚏一夜沒有停過。之後幾天,每逢出門,徐媽都會多備件衣服準備著。
當他再次牽起桐桐的手,發現就這一會兒功夫,小手的溫度已經低的可怕,他低下頭,雙手合起攏住那小小的兩隻,“哈……”一陣白氣隨著吐氣聲從掌縫間漏出來,“哈……哈……哈……”。
不一會兒,梧桐的小手恢複了血色,而包裹在外麵的那雙則被呼嘯的風聲鍍上了一層華麗的紫。
“表弟,你們幹嘛呢?”舅爺爺家一個18歲的大表哥帶著一幹弟妹走在前麵好久才發現兩人掉隊,於是又領著隊伍浩浩蕩蕩沿著原路找了回來。
遠遠的他看見淩胥日低頭給那個今年頭回來的小姑娘在一起,淩胥日彎腰背對著他們,看不出個究竟。
聽見聲音,淩胥日趕忙把梧桐右手塞進她羽絨服的口袋,左手則握住揣進自己的口袋裏。
“走吧,桐桐,別讓大表哥他們等急了。”淩胥日當時雖然沒到個頭猛長的年紀,但由於鍛煉很多的關係,個子在同齡人裏算是很高的。
起碼比起七歲的梧桐來說,近兩頭的差距總是有的。
他拉著桐桐加快了腳步,可剛走幾步就發現桐桐兩條胖胖的小短腿完全跟不上趟,每幾步就踉蹌一下。
淩胥日看看前麵一群人等在那裏,心裏不免有些著急。
他想想,頓住步子,回頭蹲□子,兩隻手繞到梧桐胳膊下麵,一把把她抱了起來。
所幸12歲的男孩子,力氣多少還是有的,隻是這抱的姿勢過於遜色。
小桐桐花呢格子裙下,兩條結實的小腿一蕩一蕩,一雙紅色牛皮小馬靴在四周的一片潔白中顯得那麼可愛。
兩夥人總算最終碰頭成功,大表哥一把把梧桐從淩胥日的手臂中接了過來,放在地上,“慢慢走不要緊的,急什麼。”
說完,他從旁邊一人手中拿過一把東北俗稱竄天猴的炮仗,遞到淩胥日手中,“走,咱們去放炮仗。”
說著便帶頭走到小區裏一片空地上,空地前麵是一排車庫。幾個孩子膽子小的湊在一起做伴,膽子大的像大表哥直接拿出打火機湊到高高舉起的炮仗尾纖處。
點火。
露在子彈頭尾巴處的一根尾線頭先是亮起一個小紅點,隨著紅點向上加速的攀爬,大表哥把它舉得更高。
漸漸紅點消失在火箭筒尾巴處,兩秒的寂靜後一束束火花愈演愈烈的從裏向外噴發。
小桐桐的耳朵被淩胥日死死捂著,眼睛卻緊緊鎖在那寫絢爛的火花上。
在火星漸熄時,大表哥一下鬆了手,火箭筒順著尾巴後麵的一股衝勁,噌的一聲竄上了天,亮閃閃的尾巴在夜空中畫出一道美麗的弧線,終於消失。
旁邊幾個孩子也紛紛開始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