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連澈抿了一口茶,神情平靜反問了一句:“因為紅音?”
常影眼皮一跳,這話他可不敢亂說,隻能呐呐回道:“皇上恕罪,屬下不知。”
夏侯連澈從鼻子裏哼出一聲,冷豔道:“那小子真以為什麼都不說,便能瞞住朕了嗎?你讓常宇去告訴他,這個冬天過去,皇後若還是毫無起色,就把他偷偷摸摸藏著的寶貝弄到宮裏來,朕倒要看他還能不能如此事不關己!”
常影眼角微抽,還是底氣不足的領了命:“屬下遵旨。”
小連諭是用了午膳再被常影帶走的,現在芷蘿宮裏紅音不在了,夏侯連澈更是下令不許宮人在芷蘿宮隨意進出,可每日都過來的小太子殿下不能隨便扔給別人照顧,是以悲催的常影就成了帶孩子的業餘奶媽。
孩子走後殿中又安靜了下來,夏侯連澈靜悄悄的看著始終雙目緊閉的葉清禾,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笑得有點落寞:“喂,葉清禾你聽到沒有?我們兒子都覺得你睡得太久了。”
無人回話。
窗外冷風呼呼吹著,幽靜至極的地方,聽什麼都是格外清晰的。夏侯連澈抬眼望去外麵,天邊漸漸開始飄起細碎的雪花來。
今年的初雪來得稍稍有些早了。
漫天飛舞的細雪迎風而動,夏侯連澈沉默無聲的看著,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唇角掀起了一絲笑意。
這樣輕輕的握著也葉清禾的手,讓他覺得有點溫暖。
無人時,他總是喜歡回想起從前黯淡的日子。
說出來大抵沒人會信,他這一生寒風蕭蕭,從對世事麻木到知道貪戀溫暖,這掙紮痛苦的過程沒有一刻離開過這個纖弱的女子。
他是離不開她的,這輩子。
夏侯連澈將葉清禾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不知道是握著太用力了還是怎麼的,他明顯感覺到綿軟無力的手突然收緊了一瞬。
他先是一愣,然後眼底瞬間掀起驚濤巨浪,就連呼吸都不自覺的放輕了。
夏侯連澈那矜貴俊顏上的表情緊緊繃著,然後倏地站起來,急步走向門外。
“來人!來人!!”
“把陸清穀給朕綁進宮!快!”
幽靜的宮殿裏興奮緊繃的聲音響起,驚落了外頭枝椏上的雪。
葉清禾在一場沉重長久的夢裏愀然醒來,緩緩的睜開雙眼,視線模糊得很。然而門外夏侯連澈雀躍難掩的聲音,她遠遠就聽到了,剛醒幹澀的眼角微紅。
傻瓜。
真傻。
葉清禾短暫的清醒後又很快沉睡過去,匆忙趕來的陸清穀在夏侯連澈那神經病聒噪的叮囑下,小心翼翼的用針。陸清穀終於確定蘇醒之兆後,眾人都大大的鬆了口氣,個個喜出望外。
真是太好了!
夏侯連澈在人前麵色依舊沉寂冷靜,隻是端著杯子就都抖出了半盞茶水出來,數不清是第幾次問了:“真的沒事了嗎?”
陸清穀都聽煩了:“真真真!真服了你了,爺的耳朵都起繭了,沒意外明日就能醒行了沒!!”